裴元绍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手中的茶壶也一并夺了过来。
他翘起的唇压了三分“夜里不能喝茶,苍云喝白水可好”
他说完不待她同意,转身为她倒了一杯热水,置于桌上。
柳长宁挑眉,看着他那双骨指关节分明的手,半晌方抬眼看他“殿下,若无事,便离开的好,夜色渐深”
她揉了揉额头,故作倦怠道“草民要就寝了。quot
她在赶他走
裴元绍勾唇,咧开嘴笑容灿烂,他眼底潋滟勾魂“嗯,本殿也困,不若一并就寝”
柳长宁捏了捏拳头,觑了一眼他挺翘的臀,眼底恼火之色徒升,怒极反笑道“就寝殿下可还记得那日对苍云说过的话今夜你莫不是又要我当回替身”
她撑着八仙桌起身,上半身朝着他倾轧而去“最后问你一句,来意”
裴元绍被逼退在绣凳之上,倒也不怕,左右他在她面前丢光了男儿家的脸。眼前的女子与旁的女子不同,威逼利诱皆是不能让她爱上。
只有身子引诱她方能成功,他试过,他要让她离不开他的身子。
长帝卿桃花眼内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流光,很快收敛,顺势没羞没臊的环住她的腰身。
柳长宁猝不及防,被他拉坐于他并拢的双腿上。
烛火下的男子将头搁置在她的肩头,笑的如偷腥的猫,肆意张扬,眼底流光溢彩。
柳长宁抿唇,怒火无处可发,冷冷盯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五指成拳,却不知为何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不通男儿心思的老干部,脸部表情摊了下来。
她眯着眼,欲脱身而出,裴元绍却眼疾手快的双臂攀上,禁锢住她的身子。
他棱唇张合,声音低低沉沉,如琴音一般醇厚。
他说“苍云,我有些累,你让我靠靠,我与你讲个故事,可好”
柳长宁没有动,因了他的双手死死的盘绕在她的腰间,耳边是他急促的恳求。
他说他累。
便是真的累
想至贾师信里,长帝卿惨无人道的训练与人生,柳长宁几乎能预见他短短的小半生,所踏过的荆棘之地
借一方肩膀,让他容身。
她眯着眼,垂手,静听。
“我记不太清女子的面容,所有女子在我眼底只有身份、姓名。她们环肥燕瘦、美貌丑陋。与我无甚干系。”
他兀自淡笑道“十岁那年我经历过严苛的训练,女子身上的诱香于我起不了作用。母皇说,我身而为长,只有断了对女子的念想,方能心无旁骛的辅佐幼妹。”
柳长宁凝了他一瞬,细细的眉头隆起,凝成两道细小的褶痕。
裴元绍抬手,抚平她的眉头,眼底蔓着丝浅笑“可惜,母皇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人间的情爱,比诱香更为致命。”
“你爱上了你的妻主”柳长宁缓声问,声音带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怜惜。
肩头的男子闷闷的笑了一声“嗯,爱上了我的妻主。一开始她在我眼底并无面容,只有一个姓名,可是后来某一天,她突然似换了个人。不苟言笑,刻板清冷。”
“她说,男子女子皆是人,自尊方能自立。我当时就寻思,这人真是奇怪,堂堂一女子,言语大胆迟早被村子里的族老问责不可”
裴元绍顿了顿侧眸看她,蜡烛下她的神色僵了僵。
他继续笑道“她说,不能浪费食物,否则要遭天谴。我那时想,这样的女君要是出门在外,定是要被人责备为人小家子气可是她后来却了寒门第一人,天下寒门学子皆拥护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