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宫之中,阴谋诡计层出不穷,虞太夫与旌寰联手,能轻而易举的便能将之算计了去。
迫的贾太夫辞官退隐,只为保全贾府与幼子周全。
倘若他不设计那场大火,金蝉脱壳,放子爵出宫。他裴氏兄妹二人如何对得起太傅这些年忠君之心。
裴元绍仰着头,阳光刺眼,卷翘的长睫忍不住轻颤。
他上前两步,走至近前,唇角没了一贯笑容,视线落在的明行女皇脚边的鹦鹉上,回忆道“子爵以往在宫外的时候,倒喜欢鹦鹉,我记得,他与鹦鹉能不厌其烦的说上一整日的话”
明行女皇浇水的动作一顿,她转身,脸上惬意之色收敛的一干二净。
放下瓜瓢,反问道“皇兄,忽然进宫了,可有急事”
裴元绍并没有答话,他蹲身,提起一只鸟笼的,修长的手指拨弄鹦鹉扁平的鸟喙。
鹦鹉倒是不认生,鸟喙含住他圆润的指腹。
叽叽喳喳“难吃难吃”
裴元绍勾唇,他轻点鹦鹉的羽冠,轻笑道“瞧瞧,连吃食儿俱是分不清除了能逗趣,这鸟儿大抵只是一玩物罢了。”
他侧眸,黑沉的眸子攫住明行女皇闪躲的视线,似笑非笑“皇妹只有半年便将成年,阿兄将手中的兵符提前给你可好”
朝中统共有三枚兵符,一枚在裴元绍手中,可统领漠北漠北三十万大军。女皇死前,便将兵符交给裴元绍,三年前,他亲手整肃漠北军,拔除祸患。可听他全权调配。
第二枚在镇南王旌寰手中,可调配西北龙虎军。
第三枚在英国公手中,统管胶东军。
亲政之日,便是收回三枚兵符之时,即便明行年龄尚轻、性软弱,兵权在手,亦可摄政。
裴元绍此时提出交出兵权,打破固有平衡。倘若令文武百官知肖,必然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明行女皇眼睛倏然睁大,眸光微闪。侧头看向身前一大片花园,问道“为何皇兄可是怪朕沉迷花草,不勉励批阅奏章”
裴元绍眼底复杂之色一闪而逝,花丛中的年轻君主,又长高了些,以往与他说话,需要仰头,如今却只需抬眸。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疲色尽显“五妹,你还有半年便将成年礼,往后须得自己立起来。这三年,你为儿女之情所困,因了知道你心中苦闷,我不忍斥责,可三年已是尽头”
“你乃帝君,身上担负天下万民的性命。如今朝堂三分。官员倾轧,士族势大,卖官买官恶习愈演愈重,腐败层出,民不聊生。你乃帝君,有的不只是儿女情长,还有天下万民。而我五妹,长帝卿也有倒下的一天我替代不了你,这裴家的天下只能你自己亲手守护”
明行女皇张了张嘴,强行别开视线,面对那双疲惫的墨眸,所有的猜忌与怨恨在那样的视线注视下,消失了大半。
“五妹,倘若你还听为兄一句劝。将子爵忘了,娶英国公嫡子为君夫可好英国公手中持有胶东兵符,她狐狸性子,在保皇派与士家中左右逢源,你若娶了她家”
明行女皇视线落在身前沾上水珠的百合花上。脑海内闪出的是贾子爵站在御花园,葬花吟诗的温雅面容。
她恍惚了一瞬,眸中盛着抹祈求与贪念“阿兄,你再撑撑可好,帮我我要贾家子爵重回宫中”
裴元绍张了张嘴,最终无力的合上。
失望之色尽显,他垂着头,半披的发丝滑下,挡住了眼底灰败之色。
皇妹优柔寡断,只有儿女情长,这天下,他将兵符奉上,她尚且不敢接住。
帮这天下,他帮她撑着,谁人来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