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朝历代会试分为三科,每一科目又分三则试题。
往年即使出了那等才华横溢之女,答完所有考题,亦需五日。
而今年会试策论尤为艰涩,所考乃实务。据此届考生所言,九日能答完科考试题,已算勉强。
可柳苍云仅用了一日时间,完成了会试九日方能答完的诗词歌赋、经义策论。
更令人震撼的是,她所写策论,无华丽辞藻堆砌,却句句经世致用,当得头等。
倘若银针之事属实,此女之才绝非浪得虚名,甚至不可估量。
一
裴元绍唇边带着笑,抬眸打量了一眼殿前众人,朝中权臣此刻观卷震撼之色,久久未能消散。
他心底忽的生出鼓鼓胀胀的骄傲,明明众人赞赏钦佩的不是他明德长帝卿,他却有种与有荣焉的欢喜。
心脏如鼓点般跳动,墨色的眸中蔓着丝璨若星河的笑意。
“她是不是很优秀”旌寰凑在他耳边,冷不丁的低声问道。
裴元绍墨眸微眯,脸上的笑意倏然收敛的一干二净。
侧头斜睨了她一眼,淡声道“的确才识过人,可出生贫寒,一介寒门女。旌主宝贵的紧。”
“是呢殿下嫌弃就好臣喜欢的紧。听说前些时日殿下将长宁赶出长帝卿府。流光在此谢过帝卿承让之恩。”旌寰一本正经的冲着他拱了拱手,眸带嘲意。
裴元绍五指成拳,骨指关节错动,眼底暴厉之色一闪而逝。
唇角上扬的弧度压弯半分,他冷漠的打量了一眼旌寰,冷声道“旌主一女子,在子渊这等男子身前,说承让,不觉可笑她满腹才华,与我无关,可与你又能有何干系那人在床笫之间喜欢男子的身子。你”
裴元绍意有所指的觑了一眼她身下,忽的笑出声“旌主倘若变成男子,说“承让”二字亦不晚”
旌寰倏然抬头,丰唇微勾,冲着裴元绍恶意的笑道“殿下此番话倒是启发了流光。得到她的爱并不难,只需与她一夜春宵,以那人的个性,定是要嗯”
两人相距极近,裴元绍低眸,阴鸷的墨眸定定的看向她,棱唇弯出一个极浅的弧度,修长的手摩挲着腰间盘绕的红鞭。
漫不经心的嘲道“镇南王君忒下作本殿自叹弗如。只可惜,我素来不喜此等污糟之言,辱了耳朵。”
他顿了顿,双目如剑,摩挲着腰间红鞭“本殿脾性不好,指不定哪日,就因了你胡言乱语,对你行了鞭刑。旌主不若猜上一猜,是你轻功快,还是本殿抽鞭速度快”
旌寰不置可否,面无表情,浅蓝色的眸子内明明灭灭,晦涩不明。
――
尽管一众大臣对柳苍云的科举策论好奇甚重,可此刻长帝情与镇南王脸色皆是不愉。
众人只得规矩的立于一侧,听杨阁老坐审殿前二十余位翰林。
可问来问去,皆是一无所获。
裴元绍捂嘴打着哈欠,走至一众翰林身前,冲着女皇道“帝君困不困”
女皇眨眨眼,不自觉的点头。
“阿妹年纪小,既是困了,今日便散了吧。这群狗东西不开口有何干系”
“吹针之术虽能杀人于无形,可却有一掣肘之处,使用必针者必须与被害之人必相距六尺之内。
贡院戒备森严,一只鸟尚且不能飞入。
唯一有可能动手的便是贡院之内巡考翰林与考棚相邻考生。”
裴元绍顿了顿,抬眸扫了一眼跪地瑟瑟发抖的翰林,厉声道“既然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翰林动手反而更易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