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毓不喜欢强人所难,若换了别人,他或许还会犹豫,可那女子既然哭着喊着要给他当炉鼎,如此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云中子嗫嚅道“回头我把小顶姑娘的情况与师叔祖说说,请他再想别的法子。”
苏毓却道“不必,有劳师兄将那炉鼎唤来。”
云中子一脸错愕“你打算做什么”
苏毓目光中微露诧异,旋即明白过来,云中子满脑子腐儒的三纲五常,自然看不惯他用炉鼎。且那炉鼎惯会装乖扮可怜,引得师兄怜惜她也不为怪。
他道“师兄不必多虑,我与她不过各取所需,我不会伤她性命,若亏损太过,事后与她些灵药蕴养便是。”
他虽不喜那炉鼎,也不会故意去难为她,比之一些以折磨凌虐炉鼎为乐的修士,已算厚道主人了。
生而为炉鼎,通常不能指望太多。
他顿了顿,催促道“有劳师兄传信。”
云中子却迟迟没有动作,脸却越憋越红,眼看要把尖尖毛嘴都憋出来了“这不太妥当吧”
“师兄多虑了,我有分寸。”苏毓胸有成竹。
“这恐怕不太安全吧”
苏毓想了想,但凡修道,多少都有些风险,玄素之道也不例外,师兄想必是怕他没经验,岔了真气,适得其反。
便出言安慰道“师兄不必担心,我小心些便是。”
云中子欲言又止半晌,终于还是传音给金竹“带小顶姑娘来一趟掩日峰。”
小顶正窝在灵府中啃书,得知新主人召唤,顿时喜上眉梢,当即跟着金竹出了门。
到得掩日峰,纸鹤落下,金竹带着小顶走到洞窟门口,停住脚步,躬身行礼“启禀师父,师叔,小顶姑娘到了。”
便听里头有个清冷的声音答道“进来。”
小顶走进洞中,只见里头不似一般洞窟般幽暗,洞中悬着颗明珠,散发着莹莹冷光。明珠的光并不强,但岩壁上遍生水晶,顶上亦有无数晶簇流苏般垂下来,便将洞窟映照得犹如冰壶世界。
小姑娘没有不爱亮晶晶的,即便小顶是只炉子,面对这样美丽的景象,也不由睁大眼睛,看得入了迷。
云中子轻咳了一声“小顶姑娘”
小顶这才回过神来,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一板一眼地向两人行礼。
掌门身边的瘦高男子,自然就是连山君了。
这几日她听不止一人说连山君乃是修仙界第一美男子,难免对这新主人寄予厚望,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往往不可信。
这位连山君虽然说不上丑,比那奇丑无比的西门公子顺眼许多,但是要说第一美男子,那实在言过其实了,不说别人,单是金道长,便可以甩他百八十里了。
不过她还是尽量掩饰自己的失落,身为一只炉子,挑剔主人的相貌,实在很不应当。
苏毓见她打量自己,全然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脸色微沉虽说他不在意皮相,但是但凡见过他这张脸,怎么会记不得。
这炉鼎定是在装模作样,妄图引他多想想得多了,便自然而然在意起来。
这却是高看了小顶。
她是真没认出眼前这个瘦子,便是当日破庙中解救她的恩人。
十个修士九个瘦,除了像西门馥那样丑得出类拔萃的,在小顶眼里都差不多。
若是易地而处,就相当于把几十只形状一样,花纹也差不多的炉子放在一起,让你辨认哪一只几天前见过,想必也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