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抬起头时,他又恢复了对一切都了无生趣的漠然表情。
“啪。”
枪掉在了地上,随之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街道上灰扑扑的,空无一人,昏暗的天空中飘着米粒似的雪花,轻飘飘的落在脸颊上,激起一阵阵刺骨的涟漪。
望着阴沉的天空,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真是一个好天气,适合入水的好天气。
记得前面就有一条甚是宽广清澈的河太宰治漫不经心的想着。
不过
“小小姐,你还要跟着我多久”无机质的眸子空泛的盯着眼前的空气,太宰治终于安耐不住的发问了。
从他来到仓库街,这道小小的身影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小尾巴似的甩也甩不掉。
激烈的枪战声没有把她吓退,自己刚刚杀人的样子也没令她畏惧,就这样跌跌撞撞缀在自己身后。
是在战局中害怕的迷路了吗失去家人了吗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大概会把她带到警察局或者送到孤儿院吧。
但是可惜,他并没有这种兴致呢,他漠然地想。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长相精致、穿着奇怪的民族服饰的小姑娘。
她鹅黄色的大眼睛懵懂的望着太宰治,头微微歪着似是有些迷茫的问“妈妈”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很久都没发出声音过。
“”
哈
太宰治原本死寂的情绪突然有些晃动,这是什么惊悚的称呼
他这是被一个小傻子尾随了
“爸爸”见太宰治没有出声,小女孩又茫然的改变了称呼。
“我可还没到身为人父的年纪哦。”太宰治危险的眯起眸子,目光像裂开的玻璃一样锐利。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悦,小女孩懵懂的应了他的话“嗯。”
小女孩叫希尔这是她唯一还记得的东西。
希尔在这条街道上苏醒,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无尽的空虚狂风巨浪般扑打而来要将整个人淹没窒息,精神也在寒冷中麻木起来。
好像刚出壳失去安息之所和哺育者的雏鸟,自己本该待在在世界上最安全温暖令人依恋的地方的,可是如今已经遗失了,希尔没由来的这么认为。
这时这个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息的少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仿佛一抹黑暗中的荧光。
于是她就不由自主的跟着少年的步伐站了起来,并且跟随着他走到这里。
人应该对自己第一眼看到的人怎么称呼妈妈还是爸爸希尔从她破碎的记忆中翻找着。
太宰治有些危险的凝视着这个伫立在原地的小女孩一会儿,随即转过身去。
嘛,无所谓了,只要不妨碍自己。
希尔继续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像刚出壳的小鸭子跟随着鸭妈妈一般。
街道的尽头是一条横向流过的河流,河里还未大面积的冻上,只有小片范围的浮冰。
雪,越下越大了。
“真是一条好河啊”太宰治被什么吸引似的迈着有些飘然的步子走到桥的中央。
他的右脚缓缓抬高踩在栏杆上,紧接着是左脚,然后登了上去,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体。他的双手伸直,好像要迎接什么,又好像要怀抱什么。
他终于笑容满面,干枯的眼里出现了希望之光。
“为什么要哭”希尔站立在他的左边,望着他的侧脸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