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您落下东西了”
小厮一咬牙,抖着腿走了进去。薛构余光一瞥那黄灿灿的东西,手疾眼快地抢了过来。
“那是圣旨,不得放肆”
薛构充耳不闻,卷开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俞清。
“看本官做什么”
扬了扬手中的圣旨,薛构挑了挑一边的眉,“看来侯府建成前,学政大人是回不去了。”
“本官乐意多陪侯爷些日子。”
“监查、督促新建侯府,若有闪失必当问责,竣工前不得回程,不就是监工吗”
薛构嗤笑一声,“哈,监工,未入品啊,学、政、大、人。”
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俞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摇扇的手也越来越快,咬牙道。
“圣上亲派,位同河道总督。”
“这话你自己听着不好笑就算是总督,会找你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百无一用是书生,听过吗”
“是不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不知道”俞清温和的笑终于出现一道裂痕,把折扇甩进裴玉怀里,抄起桌上的茶盏砸了过去,“小爷只知道今天必须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
“哈,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整天拿个破扇子在那扇啊扇的,装什么清风明月,你也配”
“我呸小爷配不配你说了不算,你这只会拳打脚踢的莽夫俗人”
“先动手的可是你”
“那又如何,区区九品下吏长,小爷监工怎么了监工那也是圣上钦点、督查侯府的”
“厚颜无耻,世上当真再找不出第二个脸皮厚过你的”
“你才脸皮厚你还皮厚抗揍呢呸呸呸,薛狗薛狗”
两人嘴上针锋相对,手上也不闲着,边把手头能扔的东西都丢出去,边互相往对方身上招呼拳脚。
知县“”
可怜知县一脸茫然,好好的一个学政大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怎么就骂起来了呢怎么就打起来了呢可不可以不扔东西呢
裴玉见怪不怪,继续饶有兴趣地四下观望着,待俞清没东西可扔了,一把抄起木椅时,才急忙上前挡在了中间。
“二位、二位,这里可是知县大人的府邸,外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俞清举着木椅不肯放,咬牙切齿道,“十一你让开,小爷今天必须让他知道什么是血的教训”
裴玉心想薛构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可不是白坐的,若动真格的谁亲身体会“血的教训”不是明摆着吗
“老师你冷静,这,有失体统。”
“狗屁体统”
“打起来多难看啊”
“难看也比他好看”
裴玉扶额,搬出了杀手锏,毫无气势地喊道“好了都住手,这里我最大,听我的”
俞清一愣,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木椅,“小十一竟会拿架子了,有长进,只是对象是我,难免令为师心情有些复杂。”
薛构则冷笑一声,“裴侯爷好大的官威。”
俞清不乐意了,眉毛一拧“你凶他干什么我都没舍得骂过一句”
“有其师必有其徒,我这是把他摆正。”
裴玉看着又掐起来的二人,感觉好像被中伤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打也打尽兴了,骂也骂痛快了,这才将将停了手。俞清“唰”得撑开折扇,挡住半边乌青的眼圈,正了正被打偏的玉冠,依旧是谦谦君子,如沐春风,“知县大人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