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惊一乍什么,不就喝点酒吗”高贯被她唬了一跳,底气不足地小声嘟囔着。
“灌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您有本事灌年纪大的,灌二爷去”
薛构“”
酒席那边咋咋呼呼的,裴玉这边兀自被风吹得表情凌乱,半晌才艰难道“多谢叶老板一番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
叶争一愣,不说话,许是觉得自己方才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实在有些唐突,后退半步,缓缓作揖。
“在下在晚歌有两座府邸,另外一座位处城南,颇为僻静,多年无人居住,既然侯府还未动工,另起地基修建不知要几许年月,不如在这座府邸的基础上扩建,省时又省力。”
裴玉摇头,叶争有些急切道,“侯爷住在薛府总归诸多不便,有自己的侯府不好吗”
裴玉还是摇头,道“我与叶老板相识甚短,断不可能收此大礼。”
“可在下久闻侯爷清名,仰慕甚久,能为您做些什么,在下也”
叶争的话卡在了嗓子里,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因为裴玉正笑着看着他。裴玉常笑,温和的,无奈的,而此时的笑,却绝不属于其中一种。
“杜夫人自焚那日,叶老板载我一程,又拦住我往火中走,当时你喊的是什么,殿下”
叶争身子一僵,裴玉继续道,“初见那日也是,薛构被下放晚歌的消息鲜有人知,最多也只是知道新任吏长是从锦芜来的,叶老板却能叫出薛构的官位。”
“不过,云即侯曾是十一殿下之事民众皆知,我封侯不久,一时改不了口也没什么。薛构下放之事虽隐秘,却并非什么绝密,听到风声也算正常。”
裴玉淡淡笑着,语气如常,叶争的脸色却逐渐发白,良久才轻轻道“侯爷怀疑我。”
“倒也不是。只是我与叶老板萍水相逢,没必要做到这一步。若你只是仰慕云即侯这个人,就更不必了。”
“晚歌十三州是什么地方小奉前身,战败后合并,小奉大部分国民愿意接受寄元统治的迁入锦芜周边,对国家有贡献的无权商贾可迁入国都,而没有什么贡献,又仍心有不服的便留在原有地。”
“也就是说,现在仍在晚歌十三州的人,或多或少都对如今王政有所不满,对小奉仍有眷恋。而我,我又是什么人”裴玉低下头,唇边仍噙着淡淡的笑,“云即侯大开小奉国门迎元军,你觉得晚歌十三州的民众,对我会有一丝一毫的拜服之心吗”
“可你根本”叶争下意识道,开了个头又紧紧咬牙,生生咽了回去。
“如今圣旨是下来了,再早一些,没有府邸没有随从,也没有实权其实就是明面上好看许多的流放罢了。”
叶争面色苍白,一副小孩子想要献宝,却被没有怜惜之心的大人一把扔开的模样。哦不对,不仅一把扔开,还踩了两脚裴玉默默想,一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但裴玉不得不说。他可以与谁都相处得很融洽,却并不是很容易接受一个人。尤其叶争毫无由来频频示好,实在有些奇怪点心方子、茶具这些便也罢了,无关痛痒的东西,找个机会回赠便是。宅邸怎么可能会收
不过奇怪归奇怪,裴玉保持三分警惕与界限,内心却隐约觉得叶争与他相交,好像理由是更为纯粹一些于是又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抱歉,我是个不太能憋住话的人,疑问在心中盘桓许久,不问出口始终是根刺。我相信叶老板与我相交,真心有之,只是我空有侯爷虚名,实在派不上用场。”
叶争脸色白了一会儿,听到最后一句有些冷静下来了,似是想起自己方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