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二字一出, 朝堂上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氏族公卿们一个个无不眼观鼻、鼻观心,似是瞬间已经超然物外不再理会尘俗中事情。
苏琦璇见此景, 唇角一勾继续道“关中大旱, 农稻颗粒无收。圣上听闻此报日夜忧心, 几难安寝。”苏琦璇拿起一本奏折,“关中督察史孙晋磊来报,关中各县衙虽然立即开仓放粮,仍是如杯水车薪, 难救倒悬之苦。孙晋磊请求朝廷立刻联合各诸侯国, 抽调粮食运往关中。诸卿于此事,有何想法”
半晌,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人站了出来, 苏琦璇认出, 这是先帝十三年的科举状元, 孙芸。
孙芸朗声道“臣有本奏,关中大旱,事关重大。诸侯各国各自为政久矣, 让各国出粮怕是要各自拖延, 而百姓不能再等。为国本计, 臣敢请长公主奏秉陛下, 立即从国库中拨款在各地纳粮, 调往关中以”
孙芸还未说完,就被越氏组长,越皓威打断“你说的简单, 可知朝廷国库赤字连年,北境兵防以是入孵不出,怎么还有钱来筹备纳粮一事”
孙芸看着越皓威大腹便便的模样,讽刺道“北境兵防确实缺钱的紧,但本官听说洗砚阁和肖羽卫每年的支出和北境兵防竟是一个数额。”
越皓威向上抱拳,“洗砚阁和肖羽卫是开国设立,便于氏族子弟学习官务所用。你有何可质疑。”
孙芸淡然道,“不过是供纨绔子弟尸位素餐罢了。”
“你你一个贱民,不过是带了几天官帽,就把自己当了个人物。”越皓威指着孙芸,怒气冲上头顶,让原本肥胖的脸涨得通红。
孙芸不顾越皓威的怒目而视,向苏琦璇躬身一礼,“臣恳请长公主,裁撤洗砚阁和肖羽卫,将两机构开支填补灾情和北境兵防。”
越皓威咬牙切齿,未曾行礼,直接对着苏琦璇指着孙芸怒声道“长公主,孙芸此人欺上罔下,多人向臣进言,孙芸以职务之便中饱私囊,贪污无数。”越皓威叉着腰,对着庭外的侍卫喊道,“还不来人将孙芸拿下”
随着越皓威每一句的递进,苏琦璇的唇角越来越勾到一个恰好的弧度,这个笑容明艳动人,但是还是有人看出来了其中所含的无限危险。
姬氏一族的组长,排众而出,“臣有本奏”
姬守成是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苏琦璇见他的三百六十五天,姬守成三百六十五天皆是面上含笑,带着笑纹双眼微微眯起,活像一只打着主意的老狐狸。
苏琦璇笑道“姬卿有何事要奏”
姬守成眯着眼,笑道“臣觉得两位大人皆言之有理。孙大人所说不无道理,但是洗砚阁和肖羽卫毕竟是祖宗所立,不好更改。既然如此,不若两方提议暂且搁置,臣愿意捐出三千两白银,以筹措粮食。”姬守成对着越皓威笑道,“你说着这样如何,越大人”
越皓威不好再发作,冷哼一声,站回了原处。
孙芸冷声道“三千两洗砚阁和肖羽卫一月支出也有三万两姬大人一个月府上开支怕也有上万。三千两之余关中,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姬大人也好意思说”
姬守成没有丝毫发怒,依然眯着眼睛笑道“姬某府上人多口杂,不免有些破费,国难当头,姬某一定回去砸锅卖铁,筹措更多的银两,来日捐赠朝廷。”
孙芸道“臣敢请长公主,从各地粮商处征粮调往关中,由朝廷打下收据,来年返还。”
姬守成笑道“这样做,不妥吧立下铁规,朝廷不得与贱籍商贾银钱往来。”
孙芸怒道“那不知姬大人有何高见,可救关中水火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