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澄星蹲在灶火门口愣了好一会儿,而后从胸口衣服里拿出来个带铃铛的发带,宝贝似的轻轻摩挲着。
他垂着眼睛看不清是什么神色,陶乐不由自主地往厨房里面走了两步,也蹲在了他不远处。
颜澄星一手摩挲着发带,一手慢吞吞地往灶火里塞了根木柴。
陶乐看到他被火光映亮的眸子中有什么晶莹的东西闪过,而后那小少年又敛了眼睛,面无表情地垂下了脑袋。
等水烧开以后,颜澄星将茶壶装满,而后草草啃了几口凉饼子,喝了两口热茶就往外面走。
陶乐抓心挠肺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崽儿啊,咋不好好吃饭啊
天儿都黑了你不睡觉这是干嘛去啊
小木屋后面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颜澄星借着天边的余光一路往森里去。
陶乐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一头扎进了森林里,只有树叶缝隙间透出的微光照亮少年的身影,陶乐生怕自己把人跟丢了。
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本来就看小少年的脚步飘忽,一会儿向左边走两步,一会儿又跳到了右边。
正奇怪呢,刚一抬头眼前的单薄身影就不见了,刚才还在他眼前的人一瞬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陶乐一脸茫然地在林子里转了两圈,从树叶缝隙间撒下来的一点儿光亮也泯灭了,林子里静谧又幽暗。
陶乐只好出了森林又回到了小木屋中,厨房锅里的水还是热的,陶乐把案板上盖着的几个凉饼子都放到了蒸笼里,架在锅上。
开始“呼哧呼哧”地烧火。
等他把凉饼子都热好后,月亮已经升很高了,颜澄星还是没有回来。
陶乐走到屋子里的桌子旁坐下等他,茶壶里的水都快凉了,陶乐伸手将茶壶捞过来捂在怀里。
又等了很久,门外才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踉跄,跌跌撞撞地由远及近,猛地撞开了房门。
颜澄星满身鲜血地站在门外,以手撑着门框。
他转身进屋反手将房门关上,虚脱似的靠着门板慢慢滑落到地上。
有鲜血顺着他的袖角滴下来落,在门板上拉出一条血线。
陶乐条件反射性朝他奔过去,离得近了又猛地刹住脚步,踟蹰着往后退了一小步。
颜澄星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后,自己扶着门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肩头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外翻,像是被什么野兽的爪子狠抓了一把,差点抓烂半边肩膀。
肚子上也被划了条深深的口子,还在往外冒血。
当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子旁时,陶乐这才看到他背上从左肩头至右腰际也有一条深深的血口,后背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了。
小少年除了一张脸煞白,其他地方均被鲜血染红了。
陶乐无措地往前走了两步,攥紧了身上的黑袍。
颜澄星缓缓地在椅子上坐下,而后抬了抬脚从桌子底下踢出来个水盆,水盆里还有块儿布巾。
他小心翼翼地把胸口衣服里的铃铛发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而后把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到地上。
当他抬手去拿桌子上的水壶时,整个人突然一僵。
这水壶被人动过。
颜澄星浑身绷紧,眼神警惕地扫视了一遍屋子,小小的房间毫无藏身之处,一览无余。
他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