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你不配
月亮慢慢升上来了,今天的月色不怎么样,细细的一线挂在天边的海面上,有些迷迷滂滂的。
这样的夜,星月都是点缀,郑仙诞的夜里,十里八乡处处张灯结彩。乡民还组织歌舞仪仗,舞龙舞狮伴着八音曲调,吞酒喷火之类,那种热闹气氛,京城只有春节时候才勉强能与之相比。
他们在广海卫登岸,便在广海卫暂时驻扎下来,这里临海,夜市乘着海风举办,更有一番趣致。
“这摊儿摆的,总有几里远。”月徊摇着蒲扇说,穿过熙攘人潮踮足远望,前面那些穿着短打的汉子举着狮头舞起来,哐哐的锣鼓声喧天,震得她脑仁儿嗡嗡地响。
梁遇带她绕到另一边,这里平和得多,道儿旁聚集了好多商贩,卖风车的、买香烛纸钱的,还有广东特色的椰丝饼、椰子糖。
梁遇带她出门儿,像带着个孩子,到一个小摊前,弯腰捏张油纸,挑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递给她,“郑仙诞是为纪念一位成仙的医者,本来应该上白云山去祭拜的,但这里离得远,在海边祈福也一样。这节还有个传统,夜里男男女女都露宿在外打地气,据说能求得平安吉祥,百病不侵。”
月徊哦了声,“要睡在外头啊那咱们要不要打地气”
梁遇的心思有些复杂,她这么一问,他就想岔了。像他这样情形,幕天席地不大方便,“还是睡在屋里的好。两广不像北京,总督这会儿恨我恨得牙根儿痒痒,我倒不怕他对付我,我怕他憋着坏收拾你。”
月徊向来色厉内荏,听他这么说,老实地往他身边靠了靠。眼珠子四下转,“总督的人,会不会暗杀咱们”
“那倒不会,”梁遇云淡风轻道,“周围有我的暗哨,他不敢。”
月徊松了口气,往自己嘴里喂糖,又捏了一块冲他晃晃,他摇了摇头。
“珠池采收的活儿,我给你揽下来了。”他微微仰着脸,沙滩上暖风吹着,浑身黏腻,但也不妨碍他悠哉的好心情,“廉州和雷州,加起来共有八处珠池。早前都是总督府打发人采收,这回调遣水师监工,我倒要看看,那些珠盗怎么得逞。”
珍珠啊,和金银一样惹人喜欢。月徊设想一下自己坐在珍珠山上的样子,就觉得意气风发,别提多高兴。
她嘿嘿地笑,梁遇偏过头打量她,“又在傻乐什么”
月徊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跟着你,能捞好些油水。”
梁遇失笑,“真要是让你当了官,八成是个巨贪。既这么,就好好跟着吧,不光有油水,还有”
那纤长的眼睫冲她眨了眨,仿佛撩拨到了她心上。月徊心头作痒,“还有什么”
他只是笑,摇头不说话。她再追问,他便快步向前去,边走边道“咱们也去放两盏灯,求一求五谷丰登,人畜平安。”
月徊心道真是个接地气儿的愿望,他连只狗都没养,求个什么人畜平安
不过水岸边上,蹲在那里放灯的姑娘真不少。这里姑娘的着装和北方不一样,太热的地方不讲究包裹严实,她们爱露胳膊爱露腰,外头罩一件轻纱,人一动起来,那肉就在底下若隐若现。
梁遇从香烛摊儿上买了两沓金纸,吹了火折子点燃,极有耐心地一张一张烧化。火光晕染他的眉眼,那五官真是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月徊看得陶醉,心里感慨,爹娘真是太会养孩子了,怎么一下儿能养着这么一个宝贝,长得俊俏又文武双全。要紧一桩,会使心眼子耍手段,背着人的时候还招人疼真是的,越想越叫人喜欢。
可她喜欢,别人自然也喜欢。当初延庆宫王娘娘是深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