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湛秦,我们没人让你杀你姐姐。”魂吞伸出手在湛秦眼前挥了挥,试图唤回他沉浸在悲伤痛苦情绪中的神智,“花舫楼替古殿办事,我们需要截断二者之间的联系,你从小在古族长大,你姐姐表面上又和你关系亲厚,我们的意思是,由你接替花舫楼楼主的位置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古蘸琴,控制起来就好,古殿可能留有她的魂牌,杀了她反而会打草惊蛇。”
湛秦有些茫然,魂吞的声音在他耳旁晃悠,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但他的大脑一时没能接收到话中的含义。
魂吞说得详细了一点,“我的意思就是说,你回去待着,我和萧炎潜藏在你身边,你姐预备对你下手的时候肯定不会大张旗鼓,最多只有软玉在身边,我们正好趁机把她们两个一举拿下,那花舫楼就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
“那温香”湛秦咬了咬下嘴唇,怯生生地望着魂吞。
魂吞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你不用管她,她是古殿的直系,我们有办法骗过她。”
“好,我明白了。”湛秦的悲切一扫而空,语调突然轻快起来,“我甚至想过,如果你们一定要杀死姐姐的话,我就把姐姐的身体炼制成我的分身,这样姐姐就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了。”他的声音里掺杂着诡异莫名的寒意,渐渐弱不可闻,半垂下的眸子轻轻抬起,缓慢的眨了下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来,神色间并无歇斯底里的疯狂,反而带着轻巧安然的深切眷恋,却无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确实是个好办法。”魂吞对湛秦突如其来的转变接受良好,还若有所思地扭头看了萧炎一眼。
萧炎默默后退了半步。
古蘸琴的速度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快,湛秦离开正阳居回到自己住处的当晚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手,足以看出她到底是多么的急不可耐和丧心病狂。
烛火昏暗的房间里,纱幔随着行走时带起的风胡乱飘荡起来,依墙而建的博古架掩映在其后慢慢合拢,直至看不见一丝缝隙,须臾,一切重归平静,空余贵妃榻上压出的凌乱褶皱和小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白雾升腾。
私牢的墙壁上镶嵌着月光石,柔和冷淡的光线撒在滴水的石壁旁,照出了两道鬼魅扭曲的人影来。
湛秦的四肢都被铁扣锁住,整个人仰躺在铁床上动弹不得,他看着站在铁床前的姐姐,惨然一笑,张了张嘴,哽咽声堵住了他的嗓子,到底也没能说出话来。
古蘸琴似乎看懂了湛秦的意思,她抬起腿半坐在铁床边,伸出手摸了摸湛秦的脸,食指游移在那与她相似的眉眼间,眸光微暗,“阿秦,姐姐护你这么多年,虽然起初是抱着利用的心思,中途有过厌烦,有过不舍,一直拖延至今都不曾真正对你动手,甚至心软地在最好的时机放你离家闯荡,想着你一去不回我就不用痛苦挣扎了,但是这一次为了他,为了能更快地走到他身边,名正言顺地与他并肩而立,姐姐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想着记忆中始终微笑着的温和青年,古蘸琴豁然起身,强行剔去骨子里残存的善良,她背对着铁床,冷酷的声音打破了湛秦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你别怪姐姐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不中用了,软玉,开始吧。”
“是。”软玉跃上一座比铁床略高的平台,盘膝而坐,一件一件拿出她派人找了许久的珍贵材料,她看向湛秦的目光有些不忍,更多了几分不明的晦涩,手上炼化材料的动作微微凝滞,忽然眼神一厉,不管不顾地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