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迷糊糊的回到办公室,坐在位置上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一瓶墨水发呆。
“咋了,去班上怎么样”义叔从外面进来推醒他。
钟意秋呆滞的眼神毫无聚焦的看了半分钟才回过神,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太紧张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义叔笑起来,容长的脸满是和蔼的说“没事,第一次都紧张,我第一次上讲台,下面才十几个学生,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钟意秋沮丧的说“我感觉我不适合做老师,他们一看我,我就紧张,准备好的词都忘了,以后上课怎么办”
“一个月后你就不这么想了,”义叔肯定的说,嫌力度不够还给加了保证,“我可以跟你打赌。”
钟意秋叹了一大口气,趴在桌子上。
“咋了”肖鸣夜走进来就看到这个画面,下巴点了下钟意秋问义叔。
“受打击了,说自己不适合做老师。”义叔笑着答。
钟意秋听见肖鸣夜的声音,抬起头看他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顺口问了一句“你坐这儿”
肖鸣夜第一次听他说方言,和他们平时说的有一点差别,话音更轻,也没有那么乡土。
他有点惊讶,笑着说“我以为你只会说普通话。”
钟意秋提不起精神,也不回他。
他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又说了一句“你普通话说的很好,像电视里的。”
钟意秋拉着脸,不咸不淡的说“普通话说的再好有什么用,可能还是做不好老师。”
“做不好老师,做的好搬运工。”肖鸣夜站起来,低头叫他“老师办公用品到了,车在外面,一起去搬。”
做了一天搬运工的钟意秋,啥沮丧和紧张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拖着两条面条一样软的腿,在打翻了调色板一样的晚霞里往回走。
干了同样的活儿,走在前面的肖鸣夜却像没事儿人一样,钟意秋更郁闷了。
“我今天看了课表,你一天才两节课。”钟意秋没话找话。
“嗯。”
“那你每天那么多时间都干嘛”他更郁闷了。
“呆着。”
“哎”
“怎么,觉得不公平”
“有点”
肖鸣夜停下来,隔着半步远的距离,望着钟意秋。
钟意秋“”
沉默了一分多钟,肖鸣夜也不说话,眼神似远似近的看着他。
钟意秋感觉他像是有话说却又在斟酌要不要说,深邃的眼睛里装着浅浅的犹豫。
肖鸣夜是个果断的人,会是什么让他纠结呢钟意秋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嘴唇张合,他终于说出俩字“走吧。”
钟意秋一脸郁猝,站着不动。
肖鸣夜走了两步,没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瞅他,钟意秋一副你终于发现我不高兴的表情。
“走,请你喝汽水。”肖鸣夜不管他答不答应,又掉头往回走,打算补偿他。
钟意秋来这儿几天了还没去买过东西,赶紧跟上,刚才的郁闷在汽水的诱惑力下又全忘记了。
学校的右边连着大队部的院子,大队部的右边还有个小院子是卫生室。
供销社在学校左边,刚好卡在十字路口。德营大队9个村,就这一个供销社,有些村子里可能散着些小卖部,但是卖的东西都是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