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几间是器材室、实验室之类的。中间围出来的位置布置成了学生平时活动的小广场,砌着花坛。
正对大门的位置站着个一人多高的雕塑,是个小学生在敬少先队礼的姿势。
老师们的办公室,靠墙摆了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摆着四大张桌子,17个老师全部安排在一间。
义叔领他到最里边靠窗的位置说“你就坐我旁边,昨天给收拾出来的,靠门坐的都是班主任,常叫学生们过来,进进出出的不方便,这儿比较安静。”
钟意秋心里暖暖的,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义叔都帮他安排好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道谢,站着微微给义叔鞠了一躬。
等老师们到到到齐的时候,郑校长才端着大茶缸进来。到这时钟意秋憋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来,脸上全是汗。
因为每一位进来的老师,都会用各种惊讶、礼貌、羡慕、疑问的眼光上下问候他一遍。
“新来的老师吧,你好”
“就是那个大学生,真行啊”
“大学生到我们这儿了,欢迎欢迎”
“你们城里多好啊,怎么到我们这儿了”
“知道知道,下乡历练来了”
“真白啊”
他也认不清谁是谁,一个人也没记住,只是不住点头问好。因为紧张,耳朵和脸不自觉的泛红,更显得唇红肤白。
和女老师问好时,人家还没害羞呢,他倒是脸越来越红了。
十几双眼睛或或隐晦的都在他身上转,三个女老师坐在一起叽里咕噜的咬耳朵,钟意秋直着腰背坐着,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汗湿了贴在身上。
郑校长也不坐,倚着一张办公桌站着喝了口热茶说“今年我们学校可是好了,把大学生给争取来了,我呀,鞋都跑烂了好几双。”
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老师爽朗的笑“校长,你蒙谁呢,谁不知道大学生是咋到我们这儿的,抓阄的时候不是你把自行车瞪坏了,去了白捡的嘛”
众人都笑了起来。
坐在门口一个干瘦的大叔,吐了口烟圈说“这咋不是校长的功劳,自行车要是没坏,真赶上抓阄了,还不一定能抓到呢”
大家又跟着笑。
钟意秋看这些老师,并不是他印象中老师的样子,更像是一群种地的农民。
穿着送款的汗衫,大短裤,踢拉着塑料拖鞋,都晒的黝黑。只有几个年轻人穿着还比较整齐,尤其刚在宿舍见过的王文俊最时尚突出。
“嗳,肖老师呢咋没来”郑校长喝了茶扫了一眼,砸吧着嘴问。
钟意秋这才想起来,肖鸣夜没来,刚才实在太紧张没注意。
“说是家里有事,下午去县里了,赶不回来”义叔回答。
“这不说好开会嘛,我屋里还有事儿呢,十几亩苞谷都还在地里长着呢,一个也没掰”,离着钟意秋不远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老师靠着椅背似乎不满的说。
钟意秋看着他,猜他是真的对肖鸣夜不来开会有意见,还是在开玩笑。
“行了啊荣举,先别说这个,开会啊”郑校长朝说话的老师摆了摆手,又接着说,“钟老师呢已经安排好了,教二年级数学,但是人家呢也刚下学,啊先跟你们几个数学老师听几天课。”
“这不看我们笑话滴嘛,让人家大学生听我们的课”
“就是哩,能跟我们学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