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人声像是从路上或者更远的村庄传来, 他俩披着衣服到院子里王文俊也醒了开门出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想起袁磊出事儿那天晚上, 同样的躁动和哭喊声。
钟意秋悲哀的想这个孩子离去其实没长时间,但是大家仿佛已经忘记他曾经鲜活的存在过,只是在同样的境遇下才会偶尔记起,生命的轨迹竟是如此浅薄。
女人的嚎哭在夜风里像拉长音的哨笛格外刺耳,穿透无边未知的黑暗听起来尤其可怖。王文俊裹着大棉袄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哆嗦着问,“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肖鸣夜不吭声,钟意秋犹豫不定, 义叔屋里的灯亮了叫他们进去。
“外面咋了听声音像是在郑家庄”义叔还不能走路, 探着上半身往窗外看。
“是郑家庄。”肖鸣夜回答。
耳边长长短短全是女人凄厉的嚎叫, 钟意秋心里不合时宜的琢磨,为什么一出事都是女人在嚎啕大哭, 难道是因为女人的哀号更有感染力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到了外面的大路上,王文俊听了一会儿脸色惊怖, “我咋听的是在喊孩子”
钟意秋竖起耳朵只听见乱七八糟说话的声音没有具体内容, 担心王文俊经过袁磊的事儿有了阴影产生幻听想安慰他,突然脑子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孩子会不会是袁玉娥出事了
显然王文俊和他想的一样,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惶恐的眼神不知所措。
“我我要去看看。”钟意秋转身往外走,王文俊马上跟着他。
肖鸣夜抬手拦住,他脸色和往日一样平静, 眼神波澜不惊,让钟意秋慌乱的心安稳了许多。
义叔叹了口气挥挥手,“都去睡,不管是啥事都是别人的家务事,外人管不了。况且已经到这一步了还能咋管”
钟意秋想起六子白天垂头丧气无奈的样子,或许很多事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一夜都没睡好,断断续续做了几场恶梦,五点多肖鸣夜起床时钟意秋也跟着醒了。外面天还没亮,肖鸣夜也没开灯,钟意秋看着他坐在床边穿衣服,健硕的身体懒懒的舒展开像打盹的猎豹,心不在焉又蓄势待发。
“这么早就去吗”钟意秋躺着问他。
“嗯,先做饭。”
钟意秋心里其实不想让他去,这个活儿一旦做了就要到过年,这一个多月都不在家了,而且听周律书的意思好像很辛苦还有危险,但是他更清楚肖鸣夜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挣钱机会。
“六子不来你也别专门去找他。”肖鸣夜交代。
“嗯。”钟意秋答应,如果真的是袁玉娥出事了,他贸然去打听不仅不是安慰反而是刺激。
吃了饭肖鸣夜就骑摩托车走了,穿着钟意秋给他新买的军大衣,系着钟意秋送他的围巾,脸上的笑差点闪瞎王文俊的狗眼,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肖二哥笑的这么灿烂买个二手摩托车至于这么高兴吗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和平时板着黑脸的死样判若两人。
收拾完碗筷,钟意秋和王文俊早早的去学校,想着找郑家庄的老师打听一下昨晚的情况。到了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来,钟意秋扫了地把办公桌收拾了才来人,竟然是郑小萍,她教学前班每天都来的比较晚第一次见她这么早到。
郑小萍脸上怔怔的时髦的卷发也不像平时那样吹的蓬松飘逸,用手绢随便捆在脑后,见了钟意秋和王文俊也没嗲声嗲气的打招呼只是点点头就坐下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钟意秋和王文俊交换了个眼神本想问她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