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已经深到脚腕,钟意秋洗了澡出来就傻眼了,没想到雪积累的这么快,他穿着拖鞋根本没办法走回去。肖鸣夜像是算准了似的,钟意秋还没傻站两分钟他就插着手慢腾腾的过来,隔着两步远站在雪地了意味深长的笑。
钟意秋想起来刚来洗澡时换拖鞋他在旁边看见了也没提醒自己,现在又卡着点来捡笑话看,没好气的叫他, “去帮我拿双鞋。”
“拿哪双”
“随便。”
“随便是哪双”
“”
钟意秋套着条运动裤里边秋裤都没穿, 外面虽套着棉袄仍冻的腿疼, 肖鸣夜不再逗他,弯腰背对他站着, 钟意秋一点也不客气的趴上去,用力拍一下他屁股大喊, “驾”
肖鸣夜被他幼稚的举动弄的无奈又想笑, 胳膊使劲儿猛颠他几下把钟意秋吓的啊啊叫。
约好的第二天去方款冬那里针灸,结果早上醒来拉开窗帘一看雪已经深到门口的台阶上,皮卡车肯定是走不了。钟意秋躺在床上不想动,指挥肖鸣夜找出上次记下的周医馆电话,等供销社开门了去给方款冬打电话说今天不去了。
雪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了, 肖鸣夜上厕所回来说院子里的雪已经深到他膝盖处了,钟意秋想他这个大个子都到膝盖了其他人估计要没到大腿或者腰的位置了,小孩子恐怕要被雪淹没。
才五点多窗口已透进隐隐白光,茫茫白雪取代阳光照亮世界,钟意秋听外面时而发出的“卡吱”声是厚雪压断了树枝,更显得被窝里温暖的可贵。
昨晚太冷被窝怎么也暖不热,不得已他钻到了肖鸣夜的被窝把被子摞在一起,此刻他脚搭在肖鸣夜腿上闭着眼神情严肃的说“二哥,你有没有想过”
肖鸣夜一听他叫二哥心里就忐忑怕他作妖,但见他挺认真的样子所以就没打断。
“把你的腿毛全剃了,够织件毛衣穿”
肖鸣夜不搭理他胡扯,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他也不需要回应,自顾自的分析,“也不行腿毛剃了还要再买毛裤,哎有毛衣穿就没了毛裤还是长着吧”
“睡不着就起来去铲雪。”肖鸣夜淡淡的警告。
钟意秋蛄蛹两下闭嘴了。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他安静了几分钟又问。
“60块钱。”
“为什么我会比校长多呢有点想不通”
肖鸣夜睁开眼看着他后脑勺凹进去的一条浅浅的沟,“去年开始县里就发了文件,倡导大学生到乡村学校,给的工资比师范生和高中生多,郑校长也只是高中毕业。”
钟意秋转身躺平,轻叹一口气。
“你怨他吗”肖鸣夜问。
钟意秋睁开眼盯着屋顶整齐的木板,“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只是听说的别人的事情,可能会觉得郑校长是个狭隘的小人。但是我自己身在其中却不能这么草率的认为,他帮助过我,我做的为学生好的计划他虽然觉得烦却仍然积极支持而且如果是我勤勤恳恳十几年,新来个年轻人竟工资比我还高,可能我也会不服气”
肖鸣夜轻笑一声调侃他,“能认识善解人意的小钟老师,我很荣幸。”
钟意秋难得没炸毛,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我大学有位老师特别喜欢讲大道理,他以前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明确的黑白和善恶,我们自以为的善恶黑白准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