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郑老三上身向前探,两只小眼睛射出怀疑的冷光。
肖鸣夜靠在椅背上全身放松,他正眼都不看郑老三像是没这个人似的,望着郑校长说,“要不先散了吧,义叔明天要起早去针灸。”
“行行”郑校长终于等来了台阶,站起来和大家说,“等袁校长腿好了我们再聚,外面雪大,今天就先到这儿”
大家马上答应都像是如释重负,站起来陆续道别往外走。
等刘青红和郑小萍拉着郑老三出去,肖鸣夜才微叹了口气,无奈的捏了捏手里光滑的手指,他不是怕郑老三,也不怕郑校长、义叔、刘青红下不来台,只是担心钟意秋个小二愣子刚才真的和他硬碰硬,自己不在的时候郑老三背后使阴招。
菜没吃多少剩了一大半却都不能要了,郑老三满桌喷粪每个菜都躲不过。义叔也有些生气坐着不吭声,毕竟老师们好心好意的来看望他结果搞的不欢而散。他杯子里还有半杯酒拿起筷子独自吃起来,钟意秋看的膈应,把上面的菜端走给他换了另一桌上的花生米和凉菜。
王文俊吃饱喝足了又倒在床上,咕哝着骂钟意秋,“你逞什么能郑老三刚才幸亏没听清不然这个事儿肯定没完”
“我不怕他”钟意秋不服气。
王文俊弹了两下腿想踢他,无奈腿太短够不着,“谁都不怕他这种人跟臭虫一样缠上你,烦不胜烦”
“他怎么了”钟意秋不耻下问。
肖鸣夜忙着收拾东西去洗,义叔边喝酒边给他讲。
钟意秋还以为郑老三是在县里或者镇上电力单位工作,原来只是大队的电工。他爹是大队的老会计,郑老三初中毕业后他托人给送到县电力局在镇上的下属单位,跟着老电工学了几年技术,后来又回来做了大队的电工。一家人都喜欢吹牛,说他们父子俩都是村里“干部”,觉得吃公粮领工资就是比刨地的农民高一等。
更重要的是郑老三有个堂叔是县里的一个什么干部,不过对方一家早已搬出郑家庄十几年了和他们来往并不多。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引以为傲,像是有个了不得的靠山似的,关键是农村人都吃这一套,平时不太敢招惹他们。
郑老三的工资还没有刘青红做老师的多,但是基层电工有很多额外的油水,他常偷电线之类的设备出去卖,手里有钱就更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他这个人“好”吃,谁家请客不管有没有关系,请没请他,只要闻见味儿了就跑去混吃混喝。周围村里的人都烦他又不敢太伤面子,谁如果得罪他了,他就私自给人家里断电。
“这样无赖一样的人,刘青红为什么会嫁给他”钟意秋更是不解。
义叔叹气道“你不是农村的所以不懂,都是相亲介绍的,你别看他这样儿,相亲时还很吃香呢,家里有钱、有正经工作、又有关系”
钟意秋感觉不可思议,相亲到底是看什么难道人品不比这些虚伪的关系更重要
义叔还想倒酒,肖鸣夜收拾完了进来把他酒杯夺了换了杯新泡的茶,踢了王文俊一脚让他滚回自己房间睡。
王文俊装死不动弹,把被子盖的更严实了。钟意秋想起来工资的事情,看了看义叔的脸色坐下来终于问出口,“郑校长的工资真的是65块钱”
义叔还没回答,王文俊呼啦掀开被子抬头嚷到,“你们听这傻小白脸终于开窍了全世界就差你不知道了”
钟意秋“”
他还没敢问的直白,因为担心王文俊不知道他的工资,他谈工资的时候只有郑校长和义叔在场。
“你也知道”钟意秋抬头问站着的肖鸣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