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红站久了有点累,坐在凳子上和他们说“天冷穿的厚,她穿了一条棉裤一条毛裤,自己都脱不下来,而且学校那个旱厕太高了,年级小的学生都站不稳,地上又冻硬了,她不敢去,结果就这样了”
他们已经猜到是这回事,入冬后已经出过好几次一年级和学前班的小孩尿裤子,而且学校的厕所确实非常简陋吓人钟意秋第一次见的时候都战战兢兢,从蹲位到下面的坑估计有六七米高,看着都眼晕熏人的臭气裹着风空荡荡从各个坑吹上来,两只脚的位置随便垫了两块破砖,还不是砌死的一直活动,根本没办法站稳,小孩子稍不注意可能都会掉进去
改变这种环境才是最迫切的工作,可是钱呢
哎又是钱三个人只能干瞪眼。
袁艳洗好后,只穿着外面一条棉裤,脏了的秋裤和毛裤郑小萍简单处理后用个塑料袋给装上。李宏飞他们回学校上课,钟意秋提着她的脏衣服送她回家。
她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说话,钟意秋也不刻意的找话说,直到过了村口的小桥袁艳才抬手往右边指了指示意是那个方向。
袁家庄挺大,但是各家各户房屋排列有序,每家之间隔着蜿蜒的小路,排和排之间是稍宽的大道。他跟着袁艳七拐八拐穿过好几条大道和小路却一直没有停留,往右走出了村看到几间完全被孤立在一个小树林里的土坯房她又指了指走过去。
树林不算大,周围三个方向环绕着一条堰塘,像是一个环水而饶的小岛。堰塘应该是用来种藕的,现在浅浅的水面上横七竖八布满枯败的荷叶杆,隐隐能看到下面的淤泥。房子就坐落在水塘边,钟意秋想如果不是房子破旧,周围凋零,这里倒是很雅致的风景。
门口磊着个石墩,房屋超乎想象的低矮,袁艳站在门口几乎就到门头的位置,土坯经过风吹日晒外面坑坑洼洼,屋顶上是稻草和不知道其他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盖在上面。门旁的墙上钉着很多木头桩子,挂着破衣服、做饭的锅盖、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占满了不高的整面墙。
门没有装锁,用烂布条拧成绳子挂在墙上的木桩上,袁艳开了门站在里面看中意秋,看了几眼又退后一点把门开的更大。
钟意秋有些惊讶,她是在邀请自己进去,袁艳一直没有主动的情绪和行为,脸上一直是智力障碍人特有的呆傻和无动无衷,他们并不傻反而脑子里很清楚,明白周围的动向和别人的言语,只是无法更深的理解与表达自己。
难得她会主动释放愿意亲近的信号,钟意秋弯腰想走进去,但是屋子里简直无法下脚,里面堆满的乱七八糟各种东西,大半间房装粮食,农村秋收后一般会卖一部分,也会留一些等第二年开春卖,一是因为价格可能会涨,二是开春种地买化肥需要钱。
粮食加上各种大蛇皮袋子装的不知道是啥东西差不多堆到了门口,只留下一人宽的小路用来进出到另一间房。
“咋回来了”屋里一道男声响起,清朗甚至带点笑意。
钟意秋还在琢磨从哪里下脚,听见屋里有人马上又直起了腰等着,里面房间的门更矮,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披着件叫不出是绿色还是黄色的旧棉袄弓背出来,他见了钟意秋楞了一下马上又笑盈盈的问,“你是不是小钟老师总听娃儿们说新来了一个好看的小钟老师。”
钟意秋诧异的看向袁艳,想着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