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撩起下摆把他裹在身边,他里面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是他姐姐去年跟着宿舍的女孩子们学织毛衣,自己又没有男朋友,只能织给弟弟,他最开始很嫌弃这个颜色,穿起来太不男人了,而且很容易脏,但是迫于他姐的威力只能假装感恩戴德的穿上。
看着老师身上干净的白色毛衣,袁兵不敢靠的太近,怕被自己给染脏了,身体僵硬的往外咧着。
钟意秋拉他一把,“过来点,不能冻感冒了,明天还要比赛。”
学生送回去又去二黑子家还了车,说好明天再用一趟,早上过来开。二黑子自从买了这辆车后,成了周围没出嫁姑娘眼里的香饽饽,媒婆都要把他家的门槛踏烂了,这几天相亲相的他都眼花缭乱的。
他嘻嘻的笑着,“行,明早你来开,在我家吃饭,小钟老师还没在我家吃过饭。”
郑家庄和袁家庄离学校最近,村民去供销社来来往往的都和钟意秋熟了,二黑子也是个自来熟,也对得起他这个名字,别人黑可能是干农活风吹日晒揉搓的,他是天生就长的黑,还黑的发亮,前几年在瓦厂给人家开车时翻了一回,门牙还摔掉了半颗,从长相上看很是特立独行。
可能是对白的向往,他每次见到钟意秋都有一种无缘无故的敬畏。
“谢谢你,不过吃饭怕赶不上,下次有机会再来,”钟意秋笑着回答。
二黑子“行行,下次和六子一起来,他的大好事订下了,我们还没喝酒呢”
钟意秋疑惑,“他的什么大好事”
“你们不知道啊”二黑子惊讶,“他咋没跟你们说这小子估计不好意思了,他订婚了啊,杜娘婆给看的日子,就是后天”
钟意秋不说话了,这么大的事儿六子都没和他们说,上次带义叔去县里时六子和自己提过,明知道他有些纠结迷茫,后来连续几天他和肖鸣夜都在忙着其他事儿,忽略了他的心理感受。
回去时天已经黑下来了,路不好走,他若有若无的靠着肖明夜跟在旁边,“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太不够朋友,太不关心六子了”
“有点。”肖鸣夜回答。
钟意秋低着头,冷风吹的脸有些疼,更像是懊悔,“那天他和我说过,不知道这个女孩子该不该订,他应该是希望有人能给点建议,或许只是想找个人聊聊,我后来都没陪他,哎怪我。”
“确实。”肖鸣夜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
钟意秋“才见了一次面,半个月都不到,怎么这么快就要订而且后天订婚,他也不告诉我们,肯定对我们很失望。”
“肯定。”肖鸣夜继续。
钟意秋“我说的是我们,不是我一个人还有,你敢不敢说三个字”
肖鸣夜站住了,侧过身低头看他仰着脸瞪大的眼睛,心想他也就靠这双眼睛了,凶起来看着还挺厉害,要不然能吓住谁
钟意秋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的脸慢慢烫起来,已经好几天肖鸣夜没离他这么近了,每次找他都说有事要忙,钟意秋心里像是被大人突然赏了一颗梅子糖吃的小孩似的,又甜又酸。他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这种感受,又好奇又害羞,嘴巴里不自觉的分泌出过多的口水,咕咚咕咚的往下咽。
肖鸣夜在他喉结处扫了一眼,突然转身走了,扬声说“去喝酒。”
钟意秋还溺在刚才黏黏糊糊的梅子甜味儿里,他忽地撤走的动作蛮横的把自己拉了出来,还倒霉的被梅核儿卡在了嗓子里,微微刺疼。
他有点生气,紧跑两步跳到肖鸣夜背上,对着他耳朵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