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秋抬头不知道是看着肖鸣夜还是面对学校大门,或者是面对自己,说“肖鸣夜,我想试试,做个老师。”
他已经是老师了,而且已经教了两个月的课,这话说的像是不知所云,但是他知道肖鸣夜懂他的意思。
肖鸣夜又退出校门,虚无的空拳包住他瘦削的手,说“好。”
阳光像利剑穿透浓雾,照在他们谨慎又害羞到不敢紧紧相握的手上。
运动会那天早上七点就在学校集合,因为没有统一的服装,只能要求广播体操的队员都尽量穿白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只有这两种颜色几乎每都能找到。
出发前最后一次演练,虽然有心理准备,可当他们脱掉外面的外套亮出衣服时,景象还是有些惨不忍睹。
有的穿了白毛衣,有的穿白秋衣,有的实在没有穿了临时改小的大人的白衬衫,还有个男生穿了件对襟的白粗布褂子,说是爷爷年轻时候的
钟意秋觉得好笑又心酸,只得让他们把上衣都扎进裤子里,最起码远远看去是整齐的。
郑校长找了他们村唯一的大拖拉机,三十多个学生加上钟意秋和肖鸣夜,一车拉去镇小学。
全镇12个小学,每个学校都选拔二三十个队员,全部聚集在镇小学的操场上,一时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广播大喇叭循环播放着运动员进行曲,铿锵有力的音乐更是激发了大家的斗志,连钟意秋都被感染了,脱了外面的外套,穿着运动服原地活动热身。
第一项是各年级的短跑比赛,肖鸣夜正交代几个参赛队员注意事项,余光瞄见不远处穿着单薄衣服蹦来蹦去的钟意秋,眉头微微皱起。
钟意秋对他的不满浑然不觉,边跳边观察其他参加广播体操比赛的队伍,除了镇小学穿了统一的红蓝配色的运动服,其他队伍都是稀奇古怪的服装,相比之下他们还是最正常的。
钟意秋顿时信心大增,还没来得及得意呢,啪脸被飞来的东西盖住了,伴随着的是肖鸣夜严肃的声音,“穿上。”
被一群学生看着钟意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更不能当众违背肖鸣夜的命令,只能瞪着他一脸算我给你个面子的表情撇撇嘴把外套又穿上。
上午的比赛结束,镇小学不管中午饭,各个学校的老师带着学生一窝蜂的涌出校园去抢占附近的小餐馆。
幸亏肖鸣夜提前和高小包说好了,带着孩子们去对面他们邮局的小食堂吃饭。
直接用大盆装了四盆菜,焖了一锅米饭,孩子们围着院子里的石桌争抢着吃起来,袁兵一直偷偷的看着钟意秋的方向,他想过去和小钟老师说话,但是肖老师一直坐在旁边他又不敢,他有点怕肖鸣夜。
终于高小包把肖鸣夜叫出去了,袁兵端着碗磨蹭到钟意秋身边。
“我鞋子昨天洗了,今天没干穿着滑脚,没跑快”他低声说。
上午一年级的100米短跑,他跑了第三名,刚刚晋级,各项目选前三名参加下个月县里的比赛。
钟意秋笑了,“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鞋子合脚的话你肯定能跑第一名的,去县里比赛时好好准备。”
袁兵的脸黑的像烧过的碳,他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害羞了,反正也看不出来脸红没红。
吃了饭高小包从分好的包裹中搬出个箱子,是钟意秋的,他看了是家里的地址,前段时间他妈打电话说冷了要给他寄厚衣服,应该就是了。
他想先搬到车上去放着,高小包说“只要你不怕丢你就搬”
钟意秋“放车上也会丢吗就一下午时间。”
高小包哧笑一声,“别说放车上,放我们这儿都不一定保险前几天镇政府的大门都让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