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奕钦“”
陈彻耸肩,抬腿迈进大厅。
接待立时乌泱泱拢来一大群,招徕三人揽上顶层核心区,又于休息间茶水备奉。
阵仗有些骇人
更兼内部这实在老套的装修风格,陈彻真以为一脚踏入了传销组织。
他在电梯内回眸,问尤奕钦“您确定公司合法吧”
“废话,当然合法。”
话进邱妃心里变了味儿。
也是诡谲。
电梯将将到站,邱妃就先跨了出去,径自冲向财务部与人事部的方向。
陈彻由她呼呼带起的风刮得一怵。
顶层楼采光大好,平城地铁通建后,毗邻交通枢纽的此处是黄金地段,均价逐年漫天乱涨。不夸张地说,尤奕钦仅靠这一栋就够吃后半生。
当然,是在顺风顺水的前提下。
休息间不顶隔音,墙外办公声穿透进来,犹在耳畔。
陈彻落座后自喝了杯茶,交叠着手搁到腿上。舅甥俩就此无言相顾良久。
钟数到了,一路上欲语还休的尤奕钦终于对他见诚,埋着头语重心长,“其实啊,大舅找你来这里呢,一则是你刚好有开公司磨练的心思,二来是当初对你妈妈罪责难补”
陈彻悄悄计数的手指拨到第三根。
果然,“但还有个三。这第三呢就跟你大舅妈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渊源了。”
“您说。”他忍笑苦矣。
“你大舅驭下加控股,拢共四家公司,看起来挺风光的是吧”尤奕钦自我嘲解,挽起杯盏呷茶,“可是不然呀,实际上我只拥有这家非斯,另三家都移花接木到你舅妈名下了。”
陈彻攒眉,大惑不解的声口,“怎么到她名下了”
尤奕钦这人足够循规蹈矩,闲时略掺和是非长短,基本上算和事老,生意场上一样谨小慎微。
犯点小错他信,这等荒唐事委实惊到他。
尤奕钦噫吁嚱。
事情原是这样
陈彻出国第二年,大舅的健康状况亮了红灯,肝硬化,起先未受控时医院甚而警惕做好最坏的打算。屋漏逢夜雨,就在那当口,非斯信托的内部机密受商业间谍兜售给对手,股票暴跌停板,公司式微之际还要耗财费力打官司。
早年活得那般顺遂,人都不带磨炼的,这一通打压还得了
邱妃病榻衣不解带数日,某天尤奕钦泪下滂沱地抱住她,二人哭将一阵,自以为命不久矣的老叟便慷慨把财权拱手相送。
不过还好有这一家幸存。
“没成想让出这个结果,我好了还要不回来了。”尤奕钦捶捶额心。
“可您当初,为何一冲动那么大方”
难听点讲,没脑子。
“我那不也是看她伺候我太忠坚嘛又寻思那会儿肝不好也是伤到了脑神经”他说着苦笑,“可不就大不如前了。”
陈彻渐渐抬起头来,眼皮闲散半耷,“您和我讲这一遭,是打算让我帮你保住这家”
“也是我心血来潮的念头,”尤奕钦吁出口气,“我甚至会想,留自家不留外人就好。”
“成,那我试试罢。”
大少爷弯腰捏起杯子啜一口,答得恁快。
“真的啊”
别说,此番这小外甥任何话语在他耳中都像金科玉律。尤奕钦甭提多欢畅。
陈彻点下了头。
一锤就此敲定了。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