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耐心再等下去,陆则琰垂着眼睑,懒声道“小太监,把冰盏拿过来。”
苏果蓦然听得他出声,怀里的小布包差点掉地上,她探出半个头,看了眼池子正前方的一套黄柏木鳢纹桌椅,桌上的确摆着杯盏。
四周也没别处几台,大人是叫她拿这个
再停留着不过去显然是不行,苏果将包裹放在玄关后,挺直背脊目不斜视地走到桌台上,双手端起茶杯的瞬间,触手的冷让她打了个寒战,还真是冰的。
苏果循着模糊的余光,走到了池边半跪,隔着汩汩流出热汤的金色龙头,将杯子递过去,“大人,您的冰盏。”
陆则琰见她刻意将目光偏离,摇了摇食指,轻笑道,“怎么办,太远了,我够不到。”
远怎么会,余光也不会偏颇许多,而且大人手长腿长的苏果下意识地转过头,陆则琰正好从她手里接过瓷樽。
苏果先前注意避开不看,此时终于避无可避,落在男人赤裸的胸膛和肩胛。
他的肤色与脸一般冷白如玉,锁骨平直分明,肌骨匀称的恰到好处,姿态俊雅却不显单薄,反而满满是迫人的强势气息。
饮冰水的时候,凸起的喉结滚动,颌角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起伏往下流淌。
池水漫上他玉色宽阔的胸膛,呼吸之间同那水珠交汇,混入池中。
苏果的眼神顿了片刻后像是被灼烧了下慌张跳开。
陆则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施施然放下杯盏,“当初在长春不夜,你不是看的很尽兴么,现在我的倒是不敢多看了。”
苏果才缓下羞燥,又听他提起月余前的事,来不及反应,不解道“大人,我看了什么”
陆则琰哼笑,“眼睛都要贴在他的胸口了,你忘得还挺快。”
原来大人说的是那个男老鸨啊,苏果瓮声瓮气地解释,“大人,我只是好奇老鸨竟然是男子,不是有意看他的。”
“哦”陆则琰扬声挑眉,道“那你要不要好奇一下,摄政王竟然也是男子,再多看几眼”
大人这是哪来的歪理有谁敢说王爷不是男人么
苏果低头摆弄指甲,过去许久,大人不提她真的忘了,他如何连这个都会记挂在心上啊。
陆则琰也不知自己为何没忘了她看凤尧的事,不过现下讥讽了她一顿,他心情确实无比舒畅,“好了,去洗罢,等会要随我去个地方。”
“是。”
苏果诺完忽然想起了关键,停住脚步回头,神色为难“大人,我能不能等您洗完了再洗”
“小太监,你哪来的诸多要求”
苏果硬着头皮继续说“奴婢是残缺之身,主要是怕大人看了嫌弃”
陆则琰嗤笑一声,语气不屑,“呵,谁说我要看你了,华清池这么大,你不会躲远点吗。”
“”
这句话听得苏果虽则不那么舒服,但好像是挺有道理的。
大人又不晓得她是女的,其实就算知道了,她也不过是大人口中的“你这等水准”,哪里会在意到她,偏她自己还在这自作多情。
汤池的水泛着热气,层层扑腾在苏果的脸上,舒服地她全身像是躺进了软绵绵的青草堆里,进宫之后,她还是第一次有如此舒服的地方沐身。
罢了,苏果不想再作矫情,她小跑到屏风后,将外袍和中衣脱了,留下干净的亵衣。
她是这么想的,亵衣内里还裹着厚厚双层捆胸布,下了水并不透,大人就算偶尔瞥到,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