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无声中,坐在榻沿始终没开口的萧行抬起头“她何时能醒来”
“这”
“莫要再吞吞吐吐”徽王爷见不得爱女愁眉不展,火气没压住泄了出来。
老御医只当是倒了八辈子霉运,顶着徽王爷怒火和皇帝太后的冷眼,晦涩道“看命。”
榻上的人双眼紧闭鼻尖渗出薄汗,萧行取了锦帕,回眸轻语“她有我来照顾,你们出去吧。”
徽王爷犹豫再三“阿行,你”
“爹爹。”萧行目露恳求“你让我和她单独呆会,我想冷静冷静。”
她笑着看向一把年纪的太后“您也回去吧,等阿纵好了,我再和她一起去看您。”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淮纵到底能不能醒,御医都不敢断言。
她这样子,看得人难受。
皇帝搀扶着太后离开,徽王爷再不放心也得尊重女儿意愿。御医退去,内室除了她与淮纵,再无他人。
萧行愣在那,等意识到的时候指腹已经划过她的眉眼,温声低求“阿纵,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你骗了我十几年,连句解释的话都不给我吗”
汗津津的内衫被她沉吟解开,再次望见那娇美的身段,萧行感慨万千。
她耐着性子一点点为她擦身,半晌笑道“原来阿纵也是女孩子啊。你不仅骗了我,还骗了天下人,既是女孩子,为什么还要娶我呢你就不怕我埋怨你吗”
“竹马原是青梅,那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阿纵,我还能信你多少你可真是个小混蛋啊”
“若非是我,幸亏是我,换个人来,谁受得了你这般戏弄你是女子,做什么还要招惹我招惹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不理我呢”
晶莹的泪落在淮纵干燥的唇瓣,萧行不敢放任情绪崩溃,专心为她换好内衫。
重伤在身的凛春侯,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躺在那,收敛了一身风流气度,仔细看来五官精致,肤色如雪,竟比世间大部分女儿家生得还要柔美。
“原来是我眼瞎。”萧行捧了温茶喂到她唇边“你生得这么好看,又怎么可能是男儿是你演技太好,还是我蒙昧看不清,阿纵,你对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你快醒来,行吗”
水滴漫过那唇,划入衣领,萧行拧眉“你怎么昏迷了还要和我作对”
她咬着唇,似是在做艰难的决定。须臾叹了口气“这笔账,等你醒了咱们再算。”
茶水入喉,泛开淡淡清香。萧行举杯慢饮,因着紧张的缘故,漂亮的手无意识攥着淮纵衣袖,俯身,以口渡茶。
和花前月下,芦苇荡前的那一吻,又是不同。
淮纵是女子。
反感吗厌恶吗难以接受吗
萧郡主耳尖泛红,望着那人衬着水光的唇,慌乱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她爱一个人,爱了好多年,在得知淮纵女儿身时,一道霹雳劈得她神思恍惚,多么怕自己多年相思落成空。
说来说去,她怕自己突然有一天不再爱淮纵。
悉数的迟疑困惑在此时豁然开朗,清醒之后,那悲伤更浓。
“算我求你了,淮纵,你醒来,好不好”
日落黄昏,桓决带着人出现在侯府门口,阿薛恼怒看她“你还有胆子过来”
桓决不以为忤,盯着那道金色牌匾笑得如沐春风“我不来,你家侯爷可就真得要死了。阿薛姑娘,你最好老实点,再喊打喊杀对我不敬,我这就离开。”
“呸侯爷是被谁害成这样子你害了她,再跑过来救她,还想教我感念你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