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好整以暇地看她耳尖越来越红, 好似一颗漂亮的红玛瑙。
她捧着花瓶,眸光又不自觉落到那鲜嫩的花瓣,花是刚采摘下来的, 可淮纵, 为何忽然送她花呢
聪明的萧郡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看得淮纵小心脏扑通跳“你、你又要说什么”
“阿纵白日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呢”
说着她倾身上前,咫尺之距能轻而易举地嗅到来自淮纵身上的冷香。
萧行笑得文文雅雅, 眉眼晕着旁人看不懂的深意,她放下白玉花瓶, 随手为淮纵整敛微皱的衣领, 这动作做来不甚熟稔,却有种难言的撩拨。
一向自诩俊秀风流的凛春侯顿时方寸大乱,想退开一步, 又怕伤了某人的心。她额头生出层薄汗,怂得没眼看。
萧行靠近的一瞬间, 她只觉心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口干舌燥。
来不及细想, 她道“这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我每日行程,关心我见了何人, 萧行这是在认认真真学习怎样做她的妻吗
她的妻。
淮纵手心开始冒汗, 待闻到萧行衣领处飘出来的淡香,她小脸白而红,眼神飘忽着, 不敢与人对视。却也不动,就任由萧行替她整衣。
她望向虚空,眼睛里飘着的每一瓣桃花都是因萧行落下。
淮纵清了清发痒的喉咙,在她耳畔轻声道“你这是在勾引谁”
话音刚落,她自个却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啊,口是心非惯了,便不敢说真话了。唯恐泄了情意,彻底栽在温柔乡爬不起来。
萧行漫不经心地嗔她一眼“你说呢”
“我我可不敢说。”淮纵揉揉鼻子“你这时好时坏的脾气,我今儿没招惹你,你”
她话音一顿,想到两人在纵行社敞开心扉说过的那些话,余光禁不住瞥了过去美人优雅浅笑,端庄而妩媚,这样的萧行,还真好看啊。
一时,思绪卡在那,竟不愿多想。
她不想,自有人想。
萧行大大方方地任她看,小心思千回百转,开始怀疑凛春侯作戏的本事。
她再次看了眼摆放在白玉瓶的鲜花,不由觉得好笑。
白日她刚与淮纵说了那些话,回府就被某人献花,淮纵别别扭扭的样子,还真可爱啊。
感情她这是灯下黑,在纵行社被淮纵摆了一道。被引着,诱着,将心意阐明。
之所以能说出那些话,皆因淮纵不识她的真身,隔着一层薄薄的面皮,她大可畅所欲言,将情意拆成丝丝缕缕的细线,再小心翼翼地拴住眼前的小侯爷。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一笑,也对,她和淮纵青梅竹马,她什么样,淮纵什么样,最风光最落魄最滑稽的模样她们心知肚明,没什么好隐藏的,就是藏,也藏不住,藏不久。
淮纵知道肖社长是她,萧行也知道临椿社长是她。
彼此心里埋着小九九,一厢情愿认为伪装地毫无破绽,淮纵英明一世,兴许至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她凭着一束鲜花,露出了马脚。
萧行唇畔微扬,回答她先前问话“我是在”
“别、别说了”淮纵紧张兮兮地捂着她的嘴,生怕萧行下一句冒出我是在勾引你啊。
她可受不了这刺激
淮纵深吸一口气,手还未收回来,感受到萧行唇瓣的柔软触感,直直盯着她,认真而缓慢道“别说了,知道了吗”
那语气太温柔,太谨慎,不像平时浪荡不羁的凛春侯,倒像几年前疼她护她的翩翩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