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其实没生气,反正她平时两点钟也睡不着觉,她跟孟夷光正好相反,一个整天昏昏欲睡,一个无论工作多累晚上都长期失眠。
“哦。”孟夷光揉了揉眼睛,“不是吃夜宵”
沙棠扔给她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有一个糯米烧麦,一根烤肠,是趁她睡着的时候下车在全家买的。
“算了。”孟夷光又把袋子扔给她,“我晚上不吃夜宵。”
沙棠想杀了她“你有病”
“我没病怎么可能天天想睡觉。”孟夷光边回答边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好歹也是个大明星,你就请我吃个烧麦一根烤肠太不像话了。”
“下车。”
“下雨了。”
就真的很巧,沙棠刚说完让她下车,一声闷雷滚过,然后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点征兆和停顿也没有,也没有小雨蒙蒙的过度,直接就是倾盆大雨。
“那跟你下车有关系吗”
她像没听到一样,兀自说道“沙老师,你们店里有北海道戚风蛋糕吗”
“没有。”
“那紫薯乳酪吐司呢”
“没有。”
“焦糖摩卡千层呢”
沙棠丢给她一把伞“下去。”
孟夷光把伞给她扔回去“我家住水牧春城,把我送小区门口就行了。夜宵下次再吃吧,你请我。”
沙棠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但也只是骂了一句脏话。
她自己也感到费解,她什么时候脾气变这么好了
“沙老师,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跟你说话。”孟夷光淡淡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在面对我的时候脾气会变好一点。”
沙棠没说话,等着她开口。
“因为我们是两个坏女人。”
沙棠烦得要命,猛地急刹车,感觉火已经到了不得不喷出来的点,狠狠地把车内后视镜上的挂件扯下来,镜子都差点跟着扯碎,然后把挂件砸到了她的头上“你懂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
孟夷光被砸的有点懵,这小东西分量不大,但是砸到脑袋上钝钝的疼,还好她刚刚在脱口而出的时候把贱人改成了坏女人,不然她会被这个疯女人五马分尸吧。
暴躁症不是对所有人都会发作,一般是对亲近的人才会易怒,简单来说就是窝里横,除非是受到外界的刺激,比如在想到之前在医院的经历或者提到某些病的时候,或者是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对不熟悉的人爆发。
通常来说,越是暴躁的人就越不想被人发现自己暴躁,这类人非常要面子,所以渴求给别人留下有风度的印象,但是也只是尽力控制,很难变得温和。因此,在外人面前,大家只会觉得沙棠脾气差,而不会觉得她没有修养。
孟夷光没再说话,沙棠也没再说话,但是她心里很后悔,为什么她又没控制住自己,为什么还是这样一点就着。这种失控的感觉,其实是非常难受的,如果连自己都不受自己的控制,那自己到底是由谁在控制
就像孟夷光有时不受控制的睡着一样,当身体和思维失控的时候,自己其实是最痛苦的。
“谢谢你,沙棠。”孟夷光撑着沙棠给她的伞下车了之后,又敲了敲车床,跟她道了谢。
沙棠的声音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对不起,夷光小姐。”
“你不用道歉,我能理解。”
孟夷光回家之后对着镜子里脑袋上的那颗大包,她忧愁了起来,回头试镜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