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躲,但房间光明正大的开着灯,赵浅掀开窗帘,从狭小的间隙向外望,阴灰泛黄的街道直接通往小镇的教堂,荒凉的四面无遮挡。
那几个唱歌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二十个人分四个方向,忽的一下散开。
“游戏开始了。”赵浅将窗帘向中间一阖,转而又看向沙发里的老人。
老人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沙发中,他全身战栗着,松松垮垮的皮肤坍塌下来,几乎淹没了五官。
直到赵浅给他端上一杯热茶,这老人还未平复下来,他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向楼梯,像是确认什么似得,眼神焦急且殷切,半边身子几乎探出了沙发。
赵浅神色冷淡地任由老人折腾,他喝着茶,目光顺着了楼梯沉下去,一楼的大门已经破损,白蜡烛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从这个俯视的角度来看,烛台中间是个巨大的十字架,交叉的瘦长金属片上似乎绘着一幅画,颜色分明,但太远了实在看不清楚。
这小镇上的居民总是闭门锁户,看起来很是惧怕教堂里的孩子,但偏偏小镇的破旧停在了很久年前,其间乘客兴许死了不少,但居民仍然一人一间房,像是并无耗损,荒废的院落也并不多。
由此可见,居民必然是有办法保命。
见一楼的烛台还在,烛光微弱还算坚韧,老爷子才缓缓喝下一口热茶,出窍的灵魂回归体内,他发出了入夜以来的第一声叹息。
“我可以问问,教堂里发生过什么吗”赵浅的目光没有收回,继续放在一楼。
破损的玻璃门处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子,棕发,梳着双马尾。
模样看起来倒是可爱精致,但神情并不友善,还阴恻恻地吊起了眼睛,她被白色的蜡烛拒之于外,十字形的烛台在地面上拉出了毫不歪斜的影子,影子的边缘笼罩着光明,会轻易将小女孩灼伤。
所以她只是一直徘徊,不进来也不离开。
不过赵浅眼中的“不友善”定义广博,在老人家看来过于惊悚
这小女孩不是站着的,她头朝下,马尾拖在地上,头皮割去一半,脑浆与血糊在一起,双脚朝天,像是有什么拴着,眼睛从下而上的看人,几乎全是眼白。
“教堂里究竟发生过什么”见老人不说话,赵浅又问了一声。
“也没什么。”老人嗫嚅着。
他脸上蒙着一股腐朽的死气,心里那根弦还绷着,但对乘客的那种自然疏远却率先表露。
“是吗”赵浅转过目光,平淡开口,“你试着找点有意思的告诉我,否则我太过无聊,兴许会将烛台毁了。”
“”老人的眼睛瞪得几乎掉下来,他声嘶力竭,“你疯了毁掉烛台,我们两个都会死”
“我知道,”赵浅将一个流氓的风采发扬光大,他套着君子的外皮,又喝了口茶,“不必替我担心,是生是死其实我都无所谓。”
老人心想着“我是在替你担心吗”,惊疑的神色却更甚,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沉默了几秒后忽然开口,“教堂里曾经有一场屠杀。”
他的话音刚落,寂静的夜幕便被尖叫声打破。
这阵尖叫并未转瞬消逝,相反,它在众人耳中维持了近十分钟,由受惊变成惨嚎,到最后嗓子沙哑劈裂,又慢慢虚弱停止。
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一场惨绝人寰的虐杀。
那老人吞咽着口水,“教堂里死了很多很多人,那些孩子”他的眼神止不住往下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