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股淡淡的土腥气,只有大量活蜘蛛聚集,才会造成这样难以被察觉的气味,机械蜘蛛身上则是润滑油的味道更重。
赵浅道,“真真假假,相互掺和,假的负责第一批的进攻,破坏乘客手里的防护用品,真的随后跟上,如果不出所料,这真的虽然不禁打,杀伤力却一定更高。”
傅忘生叹了口气,“第一根蜡烛是蜘蛛,大量难以计数,缩在阴暗处的蜘蛛,那第二根、第三根又是什么蜡烛光能笼罩的范围非常小,这木屋除了乘客能容纳太多东西了。”
随后传来的动静昭示着赵浅和傅忘生说对了,每个角落中都传来乘客与蜘蛛纠缠的细微动静,随即寂静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惹得所有乘客都逐渐焦躁,忐忑不安。
第一个小时不应当减员,赵浅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但非常的浅淡,也就是说有乘客受伤,但应该没伤在要害处。
“如何,”傅忘生将腿架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脑袋半仰着,就贴在赵浅的眼皮子底下,他又道,“光是蜘蛛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还要找剩下的蜡烛吗”
“不急,我们手上的蜡烛还能坚持几个小时,与其飞快的将所有危险都暴露出来,还不如一点一点的放行,乘客也好有准备和缓和的时间。”
赵浅没有所谓的圣母情怀,他连“善良”这一块都相对普通人有所缺失,因此牺牲自己一个,造福余下乘客的这种思想对于他来说根本不适用。
所有危机之前,合理的规划和正确的引导是比无谓的牺牲更重要的东西,更何况赵浅现在背负的并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还有傅忘生乃至整个地铁系统的何去何从,而傅忘生现在就是个“死人”,他这条命既然已经断送了,自然没什么发表意见的资格,因此十分尊重赵浅的决定。
烛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连通大厅和走廊的帷幔被掀开,老住持跟刚刚挖煤回来似得,全身狼狈,连那张吃斋念佛的脸都没逃过,蹭了不少灰,但遭罪的也只有衣服,他并没有受伤。
袈裟上的这些伤口明显是蜘蛛腿留下的,不过住持他老人家年纪虽然大了,身体却康健的出乎想像,否则他那寺庙里都是些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也不会被被老住持伤了好几个才能制住他了。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会在这里。”老住持经过这一番的洗礼,整个人都像脱胎换骨般连那种颓唐老迈之气都散尽了,就像恢复到壮年期,连眼睛都闪着悦动的光。
不过改变归改变,有些东西却已经根植在了骨子里,所以“阿弥陀佛”后置,赵浅还是听到了这么一声。
“怎么,老住持是来劝我们束手就擒,不要挣扎,那些蜡烛既然碰不得,不如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傅忘生语带讽刺,他实在太清楚站点里的人性了,什么自私自利的,什么慈悲为怀的
这慈悲为怀还分为两种,一种先把自己摘出去架在道德制高点,挑拨乘客之间的关系,强行要求别人自我牺牲;还有一种是真慈悲,一言不合就要自我牺牲,死完才发现这条人命对站点而言一点也不重要,白死了。
但不知老住持是哪一种。
傅忘生的严肃不过是转瞬之间,随即他又晃荡着翘在半空中的腿掐指一算,“这里连我一共十三个人,你得劝服至少四个人不要挣扎安静等死,而第五根短蜡烛只要稍微续一续,就能挺过六个时辰。”
傅忘生说着,指了指赵浅手中那根蜡烛,只要他们几个都选择牺牲,这根蜡烛自然可以给最需要的人用。
他继续道,“赵浅这里还有个我我与他的命是绑定的,他死我死,也就是说理想状况下十三个人去其五,才能勉强保证前十二个小时能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