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潇此时却顾不上她,包玥玥再伤心,伤不过赵浅本人,这里除了傅忘生就自己最了解他,李潇忽然就觉得重责大任扑面而来,她得看着赵浅。
李潇本就不善言辞,刚吐出个“你”字,就被赵浅打断了,“没事,傅忘生没事,他只要有一口气在,道具就能抢回他的性命我们的重点还是在任务上,别被分散了注意力。”
赵浅说这段话是用气音,听得人心惊胆颤,他又道,“现在的莫勒才是完整的神明,除非站点下手约束,否则我们是死是活不过他一念之间,不过也只有现在的他才能帮我们完成今天的任务,解封村民。”
赵浅话音刚落,乘客们就发现那些蜜蜡正在融化,里面都快被关成自闭的村民们胸膛起伏,看起来正在呼吸。
乘客们当然知道,这时候当着生死不明的傅忘生以及面色惨白的赵浅不应庆祝,但心里还是难免松一口气,随之面容也放轻松了许多,那酒鬼小心翼翼问,“等村民活过来,我们就能交任务了吧”然而,没人理他。
赵浅根本不管任务如何,他的手始终拉着傅忘生,目光却停留在莫勒身上,他心里知道,还有变故会发生,莫勒绝对不会大发慈悲,就这么算了。
那酒鬼是得罪不起赵浅,他一腔快乐无处发泄,目光从包玥玥和李潇的脸上转过去,最后看向了同样憋不住放松的卫城东。
酒鬼想了想,觉得这一圈人里也只有卫城东他还得罪的起,何况卫城东一直泡在赵浅的队伍里,说不定知道的内情也更多,他挪过去开口就是,“阿朵死了”
卫城东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来,“啊”了一声,“好像是的。”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下这么重的狠手也要除掉阿朵吗”酒鬼又问,“因为她的身份”
卫城东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莫勒刚才迟迟不动手给村民们解封,这会儿什么都没做,村民们就自动苏醒里头总有什么关联吧。”
他两说话的声音都压得很低,混在嘈杂的背景当中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撇,而重点还是放在赵浅这边。
莫勒抱着阿朵,阿朵全身都是伤口,她作为神明的那一部分已经成为祭品全部交还给了莫勒,孔雀尾羽在夜空之下璀璨夺目,月华不及万分之一,莫勒被挖出来的眼睛才是真正的孔雀眼,阿朵那闪烁不定的个性和偶尔泯然如常人的神明身份终于得到了戳穿。
李潇望着高处的变化皱起了眉,她终于开口道,“你们将阿朵当成了祭品”
虽是疑问句,但李潇却说得相当肯定,还露出了几分不敢苟同,“阿朵虽然只是个nc,却是个挺快乐的nc。”
李潇不是个单纯的人,她当然知道站点里的nc没有好坏之分,就算一个真正美好纯洁的设定也不过是站点的意愿,辅助剧情的推进,并在关键时候反捅乘客一刀,所以李潇不认同的只是在莫勒眼前杀了阿朵,还是借莫勒自己的手
不过李潇也知道,除了莫勒,没人可以杀了阿朵,这本就是个令人伤心的死循环。
赵浅与傅忘生选择这么做,也是看出了莫勒与阿朵的羁绊之深,像阿朵这样的病人倘若以迷信的角度加以歪曲,就是恶魔附体者,村民选中她来献祭从一开始就不奇怪,但从最后的结果来看,神明却将自己分为了两部分,与阿朵有血缘之亲的莫勒承袭了主体,而莫勒为了保全阿朵,自愿被她挖出双眼,割走舌头,庸庸碌碌做个困在竹屋中的普通人。
“哥,我愿意的。”这是阿朵留给莫勒最后一句话,人不是人,神不是神的姑娘,终于在善恶之间徘徊了许多年得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