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忘生被赵浅踹得后退两步, 后腰撞在桌子上, 差点撞出个好歹来。
“你早知道我有后手”赵浅淡淡道, 他的目光沿着傅忘生的左臂上侧环绕。
傅忘生那刀下去, 虽然收得早,却也并非毫发无损,刀锋已经割坏了肩部衣料,红色的血线呈半圆弧状,微微渗出点殷红色。
“你既然敢冒险被抓,就一定有办法出来,不会让我因你受制于人,”傅忘生揉着腰, “赵浅,我说那话纯粹是为了迷惑对方, 没有任何要与你分道扬镳的意思。”
傅忘生又补了一句,“但特别喜欢你这句除外,你可得听进去啊。”
赵浅指了指傅忘生手臂上的伤口, “倘若我摇铃不及时, 你这条胳膊现在已经废了。”
“你说的,凡冒险, 两人共进退,”傅忘生笑道,“你都被人关笼子里了,我试图砍条胳膊也不过分吧, 况且”
傅忘生向前走了两步,“赵浅,我没那么容易死,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否则对彼此永远担心不完。”
“你倒是看得开。”赵浅冷笑一声,直接绕开这个话题,“这惩罚未免太过儿戏,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傅忘生心中叹口气,他的赵大美人聪明绝顶,心性坚韧,就是情感这一块又迟钝又难搞,形同砖石,非千钧之力撬不动啊。
傅忘生顺着赵浅的推测继续道,“应该是周枕在背后进行了篡改,毕竟这种两人惩罚,且保证无第三者干扰的情况并不多。我们出来时,也只通报说实验结束,而非惩罚结束,什么实验结束了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赵浅猛然回忆起前一站中,那个诡异的机械音,说什么“心脏”与“盔甲”,而寺院前的小主持也非得等“姓傅的乘客”和“姓赵的乘客”一起来,才给抽签,就好像自己冥冥中与傅忘生早已绑定,他们的相遇并非巧合,而是站点刻意安排。
赵浅思绪一动,傅忘生也有所察觉,后者压低声音,“虽说站点监视所有乘客,但对我两也过于关注了,简直跟变态异曲同工。”
然而不等他们继续往下深挖,站点就像怕暴露什么似得,让那导游神出鬼没,晃一下做了他两的夹心饼干。
“惩罚结束,恭喜两位乘客存活,请随我一同出站,候车处一位叫郑凡的乘客正在等二位。”
站点是不允许乘客滞留的,但地铁站中却设有座椅,郑凡正埋头玩儿着手机,他越来越有当家长的自觉,一心等两个惹是生非的小朋友上车。
然而这里除了郑凡,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他穿一件银灰色西装,双手笔直修长,骨节分明,手中高举一张旧报纸正在读。
这张报纸遮挡了他大半张脸,并且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只能小幅度的看到他的眼周。
郑凡是个好奇心相当旺盛的年轻人,在赵浅和傅忘生到达前,他已经上下远近观察了这男人许久,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过一会儿他自己就放弃了。
等到两次刷票的声音分前后响起,郑凡猛一抬头,差点将自己的颈椎折了。
他等的人正从楼梯往下走,没受什么伤,只是傅忘生有半边衣襟上染着血,活像刚杀了人。
“周枕。”赵浅的脚步忽然一停,傅忘生随之看向了那位拿报纸的男人。
那男人推了推眼镜,将报纸从身前放下来,终于露出了整张面目。
的确是周枕,但他现在给人的感觉与之前站点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此刻斯文且傲慢,那份温和不减,只是并非由衷温和中透着些令人厌恶的挑挑拣拣与居高临下的和蔼。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