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浅还在气头上,他生气时也表现的很轻微,眼尾微微眯着,眼睫盖下来,就算身高低矮的也得半蹲下来,才能与他对视。
傅忘生虽然少有独来独往的时候,但大部分新人都会迁就他一点,更不敢给他甩脸子,唯独赵浅不一样,离开厨房后,到现在都没跟他说半句话。
“赵浅。”傅忘生站在房门前,看着旁边的人拧锁舌拧了半天,赵浅脾气上来,差点把钥匙断在里面,门依然纹丝不动。
“我来我来。”傅忘生赶紧过去,从赵浅手上将门锁拯救了下来。
他清楚赵浅的作风,倘若这锁仍然撬不动,他老人家很可能来个鱼死网破。
开锁间,傅忘生又向着赵浅看了一眼,赵浅退到一边,背靠着墙,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原本就很淡的唇色被抿成一线,只在双唇相交处有一层血似的红。
“”傅忘生叹了口气,“赵浅,你跟我说句话。”
又沉默了好一阵,这锁今日尤其难开,无论怎么切换角度,里面都像缺了什么,无法准确的合上。
“郑凡会算细节结算率,准确性能控制到5左右,他是跟你学的。”赵浅终于开了口,“第一轮任务结束时,你早知道完成率不足。”
话音落,赵浅终于抬起了眼睛,剥皮拆骨似得停在傅忘生耳侧,“你若想死,就不要来招惹我。”
门锁“咔嚓”一声,终于开了,钥匙挂在门上晃晃悠悠响成一团,傅忘生忽然回过头,鼻尖几乎跟赵浅碰在一起,他问“难受吗”
此时的傅忘生很有侵略性,他骨子里的疏懒与风流一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灼灼目光盯着赵浅,他这把刀火中淬炼的通红,终于要跟赵浅摊牌了。
“我瞒着你冒一次风险,你就气成这样,那之前你瞒着我又找了多少次死”傅忘生道,“赵浅,我不是每次都在你身边,也不能时时分心留意你,你要是真的想死”
他说着,忽然伸手,在赵浅的脖子上轻触了一下。
赵浅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用纱布简单缠裹,言阙还算有点手艺,包扎得比较活络,不影响日常动作。
傅忘生压着嗓子道,“你要真的想死,我们就比一比,看谁给谁哭丧。”
“”赵浅没有丝毫退让,他静静看了傅忘生一会儿,开口道,“一朝一夕我很难改变,所以只能折中给你两个办法。”
傅忘生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接下来的话能把自己气到心肌梗塞,果不其然,赵浅继续道,“要么我们就此分开,以后各走自己的路线,不要碰在一起,也不会相互牵累;要么你我交心,不收敛,不改变,只是凡冒险,两人共进退。”
说完,赵浅将傅忘生的手指从脖子上抹了下去,“你选。”
“”选你个大头鬼
傅忘生踹开房门,一声不吭地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一般,上下层之间就连脚步声都能听见,隔房也差不多,傅忘生枕着自己的手臂仰面向上躺了一会,便听见赵浅那边瞎折腾,床铺四角在地面上滑行,时不时发出尖锐的声响,随即床边磕在墙上就消停下来。
傅忘生支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墙那边敲了两下,随即传来赵浅空晃晃的声音,“睡了吗我将床拉了过来,你那边有什么动静我也能听见。”
傅忘生强忍着没理。
“我知道你在听,”赵浅笃定,“傅忘生,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招惹我的时候就该知道,现在要退缩还来得及。”
傅忘生开始装聋。
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