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的高台下围着不少来神社敲新年钟、祈愿、初诣的人们,其中当然也有日暮葵的同学,他们都仰着头、眼睛中倒映着暖融灯光下仿若神明附身的巫女。
三场舞结束,日暮葵立刻缩着身子回到纱帘后,她的家人们都已经去主神殿旁主持敲钟仪式去了,殿内席的客人们也走得七七八八,只留下打工巫女们还在整理。
“辛苦了新年快乐”她们互相笑道。
日暮葵将冰凉的手贴在有暖贴的位置,心里想着的只有赶紧回到温暖的家里去,出了神乐殿,她就将沉重的头饰扯下来,快速向人流不那么密集的小道走去。
主神殿、副神殿和神乐殿呈品型排列,主神殿旁在举行敲钟仪式、副神殿和神乐殿之间摆了好几个摊子在售卖绘马、神签等小玩意,都是人挤人的地方,而日暮葵选择的小道正是在神乐殿靠神社边缘的那条道,挂着照明的御神灯笼,明亮又冷清。
她回去时经过了御神木,再往前走就是那个日暮葵再也不敢进去的小木屋,本着谨慎原则,日暮葵目不斜视地准备经过
这时,一阵风起。
夜晚有风本应该是正常的事情,但是这风从一侧幽幽吹来,带着花香、卷着几片淡紫色的花瓣。
是紫藤花。这个时候是冬季,怎么会有紫藤的花瓣呢
日暮葵不可避免地将眼前诡谲的一切和之前她在天照大神神像前看到的那个幻觉联系在了一起;她感觉这股风正带着奇异的力量将自己往前方推去,推向风的源头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大门的木屋。
日暮葵是人生第一次踏进这个禁区,就像曾经她趴在窗户口看到的一样,木屋进门、几层木台阶之下有一口光是看上去就觉得上了年纪的古井,古井周围摆着叠地整整齐齐的一大摞色彩鲜艳的衣裙、软绵绵的玩偶、一大堆的御守、四魂之玉、破魔之矢,甚至还有弓和一小篓锋利的箭矢。
风裹挟着花香和花瓣从古井底缓慢而长久地吹来,日暮葵逐渐觉得自己要无法抵抗风的迫力了;她不受控制地往古井方向踉跄跌去,惊惶的呼救被恐惧的情绪哽在喉咙口,将要被拉进死亡的绝望感深深地笼罩着她这种情绪持续到她看到井底的前一秒。
井并不是幽暗、深不可测的,它的尽头是淡紫色的光亮;随着日暮葵的靠近,井的光芒越来越明亮,那种光并不刺眼,反倒让人有种被初升之阳怀抱的温暖与宁静。
井的对面可能不是死亡。日暮葵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动作迅速地在风的力量攀升到顶峰的前一刻,抄起了井边的弓箭。
随即,她跌入井内。
井下的空间延伸缓慢又色彩奇诡,日暮葵被风的力量拖着下坠,周身悬浮着一片片紫色由深堕至浅的紫藤花瓣们;原来这就是让她的家人们一直担心着的,和姑姑相关的十五岁的奇遇
命运不可避,她还是掉进了井里。日暮葵想起了她的妈妈等妈妈忙完回到家里发现她不在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会不会猜到她是掉进了井中呢如果还可以回去,妈妈会怎么暴打她呢如果回不去了呢
还没等日暮葵在心里给自己编好一长串的饶命词,她就感觉脚踩到了实地,随着瞬间消失的无重力感,她膝盖一软、一下子跌坐了下去。
几秒的天旋地转之后,日暮葵勉强镇定了下来;她此时正坐在软绵绵的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