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笑意的她,显得格外冷峻且漠然,陌生得像是全然不认识的人。
“仙尊,就当是看在玉曙的薄面上吧。”好半晌,他才有些踌躇地开口辩解,脑中纷纷乱乱,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凄然“玉曙知道自己卑微,在这玉虚宫里没有说话的资格,可不管怎么说,玉曙是您当年为掌教师尊亲自选的徒弟,难道,仙尊真的连这点旧情也不念么”
千色挑起眉,犀利的眸中蓄满坚决,嫣红的唇中吐出不轻不重的六个字,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既言当年,既是旧情,这么些年过去,也早该一笔勾销了。相见不如不见。”语毕,她决绝的转身,只是自顾自地唤着在一旁保持着缄默的小徒弟“青玄,走吧。”
只留下玉曙一个人在那蔷薇花藤之下,满脸黯然。
棋庐在玉虚宫后山的梨树林里,说是“庐”,只怕还是恭维了,不过一个简陋的小凉亭,却是棋痴灵砂自得其乐的圣境。
说起长生大帝座下的弟子灵砂,无论哪位得道仙尊,也都是要摇头感慨的。
虽然长生大帝座下的弟子三教九流,大多血统不纯,嗜琴、书、画、酒、武的大有人在,可是,能嗜棋到近乎痴的地步,那便是需要非同寻常的耐性。灵砂此人,一日无棋,便浑身不自在,就连修仙悟道,也是因着与棋有缘。他棋瘾一发,逮着谁便要与谁杀上一盘,谁若是婉拒,他便就要勃然大怒。可若是他深陷棋局之中,就便是地崩山摧,也照例面不改色,视若无睹,实在没有辜负他“棋痴”的雅号。
原本,青玄是不会下棋的,可这灵砂也随同空蓝一起常常到鄢山来,因着无聊,便硬是教出了青玄一手青出于蓝的棋艺,只为了打发空闲。
平日里,青玄与灵砂对弈,千色是绝不会在一旁观看的,可今日,到了棋庐,千色才蓦然发现,那简陋的凉亭里,她最不愿见到的那个人,早已端坐,如今与灵砂竟是对弈得棋局过半了。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只听得那人淡然一声轻唤,声音不大,却是一如当年的摄力十足。
“千色。”
不知为何,那一瞬,她的脚步竟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一时闪神,恍然竟像是回到了往昔岁月之中。
那时,他也经常这般,坐在那石凳上与灵砂对弈,显出比灵砂更甚的耐性。
“为何一见我便扭头就走,我当真如此面目可憎么”
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执着一枚黑子,以极慢的速度落在棋盘之上,风锦漫不经心地发问,看上去神色甚为淡漠。眼前的她依旧是那身殷红的衣裙,已经越来越瘦了,像是故意要用那一身的凛冽来嘲讽他,举手投足丝毫不减桀骜倔强之气,如今,微微仰起头,原本就削尖的下巴透着难以言喻的傲气,高挑的身材显出一种遗世独立的孑然。
“没有。”
千色淡漠地否认,远远站着,脸上一阵暗沉沉,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既是没有,不如就过来坐下,一同品品茗,叙叙旧,顺道商议如何恭迎师尊出关之事。”他盯着棋盘,思考了良久,手中的黑子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好半晌才貌似随意地往棋盘上一放“算一算,师尊也有快三千年不曾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