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灯笼,赖光顶着飘雪绕着梅树认真地走了两三圈才站定,暗自点了点头将灯笼放在一旁,披在身上的羽织脱下往身旁一扔,偏头看向一边撑着伞一边手忙脚乱接住自己衣服的家伙“鬼切把锄头递给我。”
接住了衣服,鬼切将手中的伞往自家主人头上靠了靠挡住了些许白雪,不明所以地将一旁的锄头递了过去“主人都累了一天了,这是要做什么”
借着忽明忽暗的朦胧灯光,赖光将积雪扒开露出了下面的黑土,拿锄头敲了敲地面,笑着扬起嘴角却带着淡淡的清愁“当然是把藏在这里的酒挖出来,今天可是除夕啊。”说罢拿起锄头将地面一点点挖开。
除夕是什么鬼切很想问,但是看着主人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大雪没有停歇的意思,不一会便沾湿了两个人的衣服,鬼切看着自家主人被冷风刮得泛红的耳垂,只能倾了倾手中鲜红的纸伞试图为主人挡住更多的风雪,自己却被鹅毛般的雪花染白了头发。
没多久,被用心密封好的酒坛便露了出来,赖光放下锄头将粘着泥土的酒坛一连抱出来好几坛将它收入空间,又将坑重新填回去。满意地转头便看见快要成为一个雪人了的鬼切,主人好笑地伸出一只手为妖怪随手拂去了发上的落雪便往屋里走“好了,回去吧。”
妖怪不掩好奇地跟上主人的脚步“主人,您挖出那些酒是做什么”
“哈哈哈当然是用来喝的”一袭红衣裹身却裸露出胸膛的妖怪跳进了院子里,火酒红的头发张扬地束在脑后,同那肆意的笑容如出一辙。
“鬼王酒吞童子”鬼切戒备地看着大摇大摆出现在府邸的鬼王,疑惑地看了一眼并不意外的主人,明白了什么的他直接收回了出鞘的刀刃将丢在一旁的伞捡了起来。
赖光走入回廊,转头朝着酒吞招了招手,拿着手中的铃铛晃了晃“哟,来得真快呢。我还想着一会你要是不来,我就摇铃铛了。”
“喂喂喂敢情我被你当成召唤兽了吗”酒吞挠了挠脑袋,将身上的雪抖落几步跟着走进了屋内。
赖光拿出酒器促狭看着自顾自在找了个位置坐下的鬼王“哟你竟然还知道召唤兽”将酒杯递了过去。
“啧不就是跟那些阴阳师的式神差不多的东西”酒吞有些嫌弃地接过过于精巧的酒杯,将它放在一旁,直接拿出比碗碟还大的酒盏将其中两只分别抛给了一人一妖“喝酒就该这样,你们人类就是这么不痛快。”
赖光接下酒盏跟着露出几丝嫌弃“好酒就该细细品,哪有这样牛饮的。”虽然是这般说,但是拿出酒坛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
“错错错,好酒就该一口干才爽快。”酒吞嗅着从酒坛里溢出的香味,眼睛顿时亮了不少。
鬼切默默无言,只是顺手接下酒坛为两人斟酒。看着气氛融洽的鬼王与征伐大将军,丝毫没有看出两人在半年前还在大江山退治的战场相互厮杀时的模样。
但是这一人一鬼都不是什么能安静喝酒的家伙。
“鬼王大人这么单刀赴会,不怕我乘机灌醉你取你首级吗”赖光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挑衅地看着酒吞勾起嘴角。
酒吞端着酒盏眯起眼睛一瞬不瞬地与赖光对视着,融洽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一人一鬼无声地交锋,流露出的威压让一旁的鬼切不由自主按上了刀柄才得以喘息。
“噗哈哈哈哈”随着两人忍俊不禁的笑声,压抑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只留鬼切在那发懵。
酒吞笑着举起酒盏“依你的实力还需要用这样不耻的手段吗”
“当然不需要,玩笑而已。”赖光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