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领舞的阿旺,他戴着赤色的法王面具,身上华丽的服饰在风中摆动,脖子上悬挂着佛珠法器,后脚紧跟着前脚有节奏地跳动,同时左手别在腰间,右手指着天空。
“你之所求,不在此地。”面具底下传来了一个低沉古老的声音,像是群山的回响,又像是雪原的风暴,“去西方,去更西方”
“什么”
太宰治有些愣住。
然而法王已经不再理会他的疑惑,他围绕着太宰治翩翩起舞,借由那怪异的舞姿动作遮挡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天珠吊坠挂在了企鹅的脖子上,然后双手高举过头,以一个近乎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舞蹈身姿陡然定格住,同时口中高呼道“扎西德勒”
“扎西德勒。”周围的民众们同样虔诚地回礼,他们脖子上的白色哈达像是柔软的羽毛一样在风中飘动。
太宰治也只好双手合十地向这个疑似神明降身的阿旺表示感谢“扎西德勒。”
法王打扮的阿旺略微颔首,然后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向着他身后的方向跳舞离去了。
音乐声重新奏响,仿佛原本被人摁下暂停键的时间再一次转动起来,无数华丽袍子的潮水围绕着太宰治向两侧涌去,他宛若一块礁石,茫然地站在喇嘛们的羌姆舞队伍之中然后被绕过去,一时间感觉更加困惑。
“ee”
软糖伸出小翅膀捧起自己脖子上的深绿色天珠,不安地看向他。
如今相处久了,太宰多少也分得清楚对方的叫声语调、长短不同所带来的不同意思比如现在这样比较低,又很担心的声线就是表示不安;如果软糖处于极度兴奋或者紧张的状态下,声线会变得短促有力且高亢到有些尖锐的程度;倘若不情不愿的去做什么事情,就会把尾音拉得长长的,仿佛一个怎么也放不干净的长屁。
听出对方咨询意思的太宰伸出两根手指捻起了天珠,发现这枚不大的天珠通体光亮,入手温润,上面的天然纹路宛若一个三角形的眼睛,正在直直地注视着前方。
“象雄天珠还是这种极品品质的”他诧异地扭头看向阿旺所在的方向,视线却被围拢观赏舞蹈的众人给重新挡住了。
“算了,送你的你就收下吧等等”太宰治说着忽然一愣,“难道祂送的不是你,而是”
你背后的那个人
这个隐隐约约、在雾中看花的朦胧答案让太宰不由得一惊。
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他握紧了冰凉的天珠,却如同握住了一团微弱的火苗。
该说是喜悦吗还是长久跋涉后终于能够看见终点的欣喜
都不太像。
目前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不能喜悦。他在内心深处反复告诫自己。
胆小鬼连感到快乐的勇气都不能拥有。
必须立刻停下来倘若只是空欢喜一场,到时候得到的打击会比现在更大。
趴在他怀中暗袋里的小企鹅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和说话,只是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何一会儿狂喜一会儿消沉,当这人又是犯病了。
“快看”
此时不远处观景台上游客中的一个人忽然高呼,“旗云出来了”
“真的诶”
“快拍照快拍照相机呢”
不少人“哗啦”一声地涌向观景台,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只是静静地抬头循声望去,发现是原本遮掩住珠峰峰顶的厚重云雾不知何时散开了。
晴空之下,太阳的光芒威严地照在这座世界第一高的雪山之上,让它化作了一座举世无双的“金字塔”,而一团乳白色的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