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连环颔首,漆黑的眸深不见底。
关山月怀疑他动了杀心,忙劝道“不是说没看到你的脸吗你可莫滥杀无辜。”
虞连环沉默少顷,慢慢呼出一口气,忽而展颜一笑“你怕什么,难道你看上她了我不晓得你好这口啊,瘦骨伶仃没几两肉,不怕硌得慌”
关山月白皙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气呼呼说道“虞,你莫胡说八道了,人家再怎么也是未出阁的小娘子。”
虞连环嗤笑一声:“罢了,我不说了。”
他恢复了狂肆的模样,起身拍了拍关山月的肩头,挑眉“走,喝一杯去。”
长钗出了内教坊的大门,便见绿芜和月枝忧心忡忡地走来走去。一看到她出来,绿芜便慌忙奔了过来。
“娘子,虞殿使没为难你吧”
长钗瞥了绿芜一眼,嗔道“你个没良心的,方才是谁求着要去听筚篥的,出事了倒跑得欢。”
绿芜自知理亏,垂首道“婢子错了,我就是不想让虞殿使看到。不过,我们是去听筚篥的,也没让你去摸他啊。”
月枝方才走得早,没看到长钗摸虞连环,听到绿芜的话,好奇地问“摸什么”
“摸球。”长钗忙说道,“我出来时遇到一个异国男子,不小心撞掉了他手中的球,我就捡起来摸了摸。”
月枝哦了声“你是说百戏部的关掌事吧我在门前看到他了。”
长钗颔首“他说叫关山月,原来他还是百戏部的掌事啊”
月枝点头“他幻术很厉害的。”
长钗与绿芜随着月枝,沿着连绵不绝的深红宫墙,向宫外而去。
月枝还在庆幸“温娘子,你今日也太大胆了,虞殿使可不是好惹的,你不晓得,以往有小宫女偷着潜入内教坊偷听他奏乐,被他发现后,听闻挨了二十板子呢。没几日就到祈雨节了,温娘子可在那日光明正大听虞殿使奏乐,还有教坊其他伶人乐伎的舞乐。”
绿芜悠悠叹息“祈雨节那日能出府就好了,也不知殿下能不能准我们娘子出府。”
丽京城一年一度的祈雨节,长钗也很向往。
教坊的舞乐百戏,想必是极热闹的。
长钗隐隐觉得,她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养病时不得已困在屋中,如今身子略好,总想着出去散散。
月枝将她们送到宫门前,便回荣华宫复命去了。
禹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府卫张笠候在马车一侧,看到长钗过来,朝她施礼道“请娘子上马车,殿下已候了多时。”
长钗望了眼前面那辆禹王乘坐的马车,华丽锦绣的帘子低垂着,看不清马车内情况。他倒未曾想到李行简竟会等她,还以为他见过圣人就会回府。
回到禹王府已近晌午,马车在二门前停下。
长钗自马车上下来,看到李行简已下了马车向门内走去,长钗忙快走了几步追了过去。到了府内再辗转求见,不如趁现在问一问。
“殿下请慢走,我有句话想说。”
李行简负手驻足,待长钗走了过来,侧首问她“有话但讲无妨。”
长钗说道“听闻过几日便是祈雨节,不知我可否出府”
李行简的目光凝在她脸上,触到她殷切的目光,静静说道“倘若你觉得身子无事,去散散也无妨。”
长钗喜上眉梢“多谢殿下。”
李行简淡淡笑了笑“不必多礼。”
“今日在荣华宫,母妃没为难你吧”李行简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