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他们面前一直说话的只是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保安们在司机身上搜出了它,顺便还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电话那头的任非忽然笑了一声,紧跟着又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住。
笑过后,他的语气就立即恢复了平静“我就在龙星公馆。”
接着语气上扬,充满挑衅“你一个人来,敢吗”
“哦,顺便带上你身边那个小弟弟。”
“时易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你们团聚了。”
跳荡的语调、高昂的情绪,听着像是为他们布置了一场极尽奢华的盛宴。
姜融心中的怒火在这时瞬间全消,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反复看了看,看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处指节和纹隙。
很干净,但除了一点。
他掌中一直都有一颗绯红色小痣。
本该是白玉微瑕,但他偏偏觉得这是画龙点睛。
此刻他正感到自己手上漫涌过一股热意,那颗痣就好像忽然活了过来,像是一只正在凝视苍天的眼睛,也像一滴流动的血。
他看着掌中的痣,眼神正如时易初次直面他时那般漠然。最后他将手徐徐一握,嘴边淡淡吐出两个字“走吧。”
时复深深、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又重新将袖口卷得整整齐齐,他轻轻点了一下头“走。”
龙星公馆是任非的老巢,自他父亲任飞龙那一代起就开始经营,有着堪称当世最先进的监控体系,以及集结了帮内大部分精英的强大安保力量。
时易就被任非的人一路绑来带到了这里。
而且他莫名地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反而第一时间就被松了绑,安置在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座椅上,于是他迅速调整好最适合自己的坐姿,乖乖坐着一动不动,安心地做一个听话的人质。
在他哥和姜融来之前,他必须要好好保护自己。
这是一个很大却又很空旷的房间,他身前是一张长长的西式餐桌,桌上铺着块洁净的白布,放了一个银制的烛台却并不点燃。
周围共摆了三把椅子,他坐的是左边第一把,主位那一把和他对面那把暂时都还空着。
这个房间除了桌子和椅子之外,竟然再也没有别的任何家具,甚至连装饰物都没有。
四周的墙被刷得很白,只有头顶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发出明晃又刺眼的白光。
任非果然是个变态。时易偷偷打量了一圈,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而且百闻不如一见,当他真的亲眼见到任非时,又很快更新了一遍之前下的那个结论任非真是个超级大变态。
任非来得比时易想象中更快,而且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去他身后带的那些保镖,他身边竟还跟了一个女人。
时易认得她,原本该称她为女孩子才对,因为那是姜融他们班的班花,宋灵溪。
但今天在这么一个场合见她,尤其她穿着白色礼服走在任非身边,脚下高跟鞋被她踩得像是一朵云一样绵软,眉目间还带着股与年龄不符的疲倦和沧桑感,让人第一眼看去就觉得该称呼她为女人。
宋灵溪看上去很怕任非。
但说句实话,任非长得并不可怕,甚至还很好看。
再说句实话,他的五官是时易见过的人中长得最精致的,以至于带了点女相。
一双凤眼内勾外翘,唇色鲜红如血,肤色苍白如纸,气质华贵却难掩颓唐,造化出了一种向死而生的物哀之美。
按理说,当长了这么一副风流相貌的男人用一种极致深情的眼神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