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着两双难抑好奇的眼睛, 林冽打起精神, 把签约的事说了。
“真的”听完，雷夫颤着声又确定了一遍。
“真的。”
话音落下的一瞬, 438发出熟悉的提示声, 两人的背景资料终于算被收入囊中。
看起来哥俩激动得可能又要high半天，林冽打了声招呼回家。
清晨时分的公共悬浮车人很少, 林冽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全靠终点站机器人不厌其烦的呼唤。她头重脚轻地下车，难得迷糊到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真正让她醒过来的是一个本来坐靠在站牌前, 现在正准备起身的身影。
林冽看着熟悉的人, 内心第一次产生出极其强烈的震动。
也不知道对方在这里待了多久, 站起来的动作不是很顺畅，好不容易来到林冽面前, 又陷入了往常的沉默。
林冽却少有地发起呆, 片刻后她回过神, 开口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男人缓慢点头。
林冽心情复杂，眼前人让她想起了已经许久不去触碰的记忆。某个人曾经也像这样彻夜等着加班的她，尽管两人平常相处从来不腻歪, 但因为这种温馨细节的存在，让林冽真以为过下去就是一辈子。可是事发后对方那句“我受够了”终究让她刻骨铭心。
不是所有人都会停留在原地等她的，林冽恍惚地想着，实在难以抑制地伤感。
男人不明白她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也不着急，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她，直到林冽叹了口气“走吧。”
去哪里这种问题男人从不会问，林冽在前面带路，他便安安分分跟着。
说起来要是在现代，像男人这种尾随者应该很容易被女方报警抓起来，林冽不合时宜地想些有的没的，却很清楚自己并不会这么做。
她和男人一路走到楼下，正准备道别，刚好碰上出门的房东。顿时，一路上隐约生成的良好氛围无影无踪。房东一开始还没认出林冽来，以为是个陌生人，仔细看了两眼，面部表情便凝固了。
她的视线来回在林冽和男人身上转悠，最后表情定格成十分明显的鄙夷。
“嘿，成天早出晚归，原来做上这种生意了啊。真行，果然臭不要脸会遗传，大的拖欠房租，小的更绝，开始卖身了。真是够可以的，已经带回来过几个人了要是弄脏我的房子，跟你没完”房东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而后喘了口气，再度咄咄逼人道“臭婊子，既然有钱了，房租呢我这里本来都是预付的，要是想继续租，先交半年而且不知道那屋子被你搞得多脏，还得付消毒费”
她嗓门尖细，在安静的早上格外有穿透力。
不一会就有楼上看热闹的打开窗。陆续有人脸出现在窗边，胆大的就盯着林冽看，长得也不怎么样嘛，再看旁边的男人，难怪了，能看上这种货色的。林冽不抬头都知道这群人下作的表情，再扭头看身旁男人，还不明事理地傻站着。
真是个傻子。林冽再次叹气，先让对方离开，而后朝堵在门口的房东道“房租最迟两天后给你。”
房东闻言不仅不消停，反而更刻薄起来“呦，怎么还两天以后啊，都赚这种钱了，有什么不好意思当面拿出来的。我又不嫌弃钱。”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冽更觉疲惫，实在懒得多说什么“让开。”
房东不依不饶，还在碎碎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