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奇异诡谲的半人半魔物,小如侏儒,大如车马,扭曲着肢体,伴着箭雨而来。
被毅城士兵轻视可以“一串三”的魔物,皮肤坚硬似铠甲,指甲锋利作武器。无情收割毅城人的生命。
“在这里呆着。”沈深几个闪身,把肖家兄弟往帐篷一塞,入殓师的帐篷偏僻隐蔽,倒是难得安全。
“你去哪儿”肖潭焦急地追到帐篷门口,少年已经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之中。
“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混乱和鲜血的场景中,一少年郎格格不入。他衣着简陋,被青色的火焰包裹着,步履闲适从容,有如神祗。这火焰似乎正好与魔物相克,一靠近就被炙烤成了青烟。
随手的,顺带的,救下的越来越多。放下刚从魔物口中救下的孩童,孩子母亲哭跪着千恩万谢。少年一路往东,竟然形成一条无魔物的真空地带。
主帐此时已经无人看守。沈深随手一挥,青色的火焰出现,躲藏在账内的魔物在高温中尖啸着化为灰烬。帐篷里头空空荡荡。
没有那位“仙师”,也没有他的黑胶片。
精致的少年面无表情,抬手轻抚着桌上的青花瓷杯“不生气,端和大度的人从不生气。”语调平缓柔和,恰似情人的呢喃。
一只不起眼的黑色小虫从烛台底座爬出,顺着少年纤细玉白的指尖爬行。一路向上,最终停在耳垂处朱砂色的小痣上。
尸虫。墓地里常见的玩意儿,群居,无攻击性,毫不起眼。要知道他夜夜冒险来此,可不是单单是来听音乐的。
“嗯,你知道他往那边跑了好孩子,真乖,那我们,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吧”少年的眸子明亮,笑唇甜蜜。指尖轻轻抚弄小黑虫的触须。
烛火熄灭,帐篷内再无一人。木制的坚固烛台,在片刻后,化为灰烬,风儿一吹,消散的空气中。
荒无人烟的沙漠,上空的深黑色魔气浓郁成云。白色的修长身影在云层中一身而过,金戈碰撞,魔物嘶吼。
白衣染血,清冷的仙人面具破损,唇色惨白,鬓发凌乱。嘴角苦笑,偏偏在今日,看来他命中死劫,是躲不过了。
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封印了魔物。白滇临再也无法支撑,身子一晃,从高空坠落。
而天空之中,乌云散去,金色的光线破开云层。地表黄沙扭曲旋转,形成一个黑洞洞的流沙旋涡。将意识模糊的人吞入其中。
跟着尸虫的提示,沈深朝着沙漠深处行进。越往里深入,不详的气息越发接近。沈深皱眉停下脚,他的尸虫已经开始不安了。
“嗯消失了”原本浓郁到肉眼凡胎可见的魔气竟然溃散。
平静的沙漠。在魔气消失殆尽的同一时刻卷起风沙。沈深眼瞳一缩,沙尘暴来不及做出反应,人已经被卷入其中。
被沙尘暴卷入,已经是第四日。黄沙漫漫,无边无际,这地方古怪,就连胡杨也不见一棵,神识被限。尸虫早就在遇险时陷入了沉睡。
线索断了。但修行不能停。
黄沙中。背着简陋入殓箱的少年开始了每日必修课。今天是修整入殓之地的修行。
换句话,就是挖坑。
地上的坑长五尺,宽两尺。平平整整,边缘光滑。和入殓沈家极品火灵根婴孩的坑大小分毫无差。
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小脑袋。继续挖坑。
拓宽了长宽。新坑长六尺,宽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