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深接过肖溪递过来的入殓箱,捋顺下两侧肩带上些许毛糙,单肩一背, 对兄弟二人轻轻摇头。
肖潭本还克制着, 此时禁不住喉内酸涩哽咽“谢谢。”
一行人往低调遮掩,避开人群一路朝东南方向疾行。
他们尽量绕远路, 路途是偏了些, 途中偶经一两个依附御兽宗而生的边缘小村庄, 这种依托大宗门而生的小村庄很常见,清微山下的小村落更是不知凡几,他们也没有太刻意去避开。且这一路上遇上的人都形色匆匆, 偶尔极少数穿御兽宗弟子服饰的人,擦肩而过也是急急忙忙往山上赶路, 没空理会他们。
出了最后一个村落,沈深回望御兽宗所在处最险要那处山峰。山峰附近一片的云霞彩光不断,接着红云漫天,有人激烈斗法的痕迹。
他们都心知肚明, 是范睿川。
各色飞剑在天空流光闪过,剑气在云霞中划过白云卷状拉痕,御兽宗的支援力量源源不断。
范睿川纵有三头六臂, 如今,怕是也逃不过身死道消的结局。
沈深回过头不再看,他们已经抵达了村口边缘的传送阵附近,传送地点也已设定完,只要缴纳完灵石,往里边一站,传送阵会将他们安全送到清微管辖下的一处小宗门。
脚半步踏入传送阵,背后的入殓箱倏而强烈抖动起来。沈深犹豫片刻,还是取下箱子放地上。箱门推开一条细缝,巴掌大的白毅将军甲红缨枪,眼神坚毅一往无前。沈深心知,他已然下定决心。
“决定了”
“是,主人。”白毅回答,见沈深不赞同蹙眉,忽而朗然一笑改口,“放心吧,挚友。我不后悔我的选择。如果不救他,我余生难安。”
“那便去吧。”递上尸虫王和入殓箱中余下的活尸,“注意安全。”
顿了片刻又道,“下次再见,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白毅应声,抱拳,对沈深作一揖,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云海。
沈深目送白毅远去,心下怅然。白毅是于他而言,是他的最优秀的作品,是他第一个挚友,伴他一路前行。他立在原地良久,神思飘远。白滇临也不催促,只是安排了其他人先行离去,之后安静地站在沈深身侧,如同影子一般陪伴相随。
支撑传送阵的灵石第三次耗尽,沈深动了,他伸出手,纤白的手掌灵活如泥鳅,一下塞进退一步立于他身侧的白滇临手心里,手指挠挠呆愣僵硬的宽大手掌,淡淡的表情透露这丝丝无辜“手冷。”
反应过来的白滇临一把回握住手心里冰凉的小手,扯着嘴角,清冷的容颜绷不住了,笑容明媚又傻气“给暖暖。”
山风吹扬起白滇临乌黑的发丝,云霞的光彩都汇聚到那双灼灼注视他的眼睛里。沈深心尖一颤,手心的温度暖到心尖。别开头,不敢再看。
“我们走吧。”
手紧紧相握。白滇临却没动,他的深深几乎把所有的底牌都给了白毅,他不喜白毅,不喜肖潭,不喜欢一切占据沈深视线的一切潜在情敌。所以他总是他们碰面时“不经意”打断,“偶然间”闯入。
可是,他也了解沈深,白毅对沈深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羁绊源自于入殓一道,白毅是沈深在入殓上里程碑式的成就,他无法替代。
他曾经无比嫉妒却无可奈何。若是白毅死在这场斗法中,他的寂灭定会在深深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他不愿,不服。
“小白”
沈深困惑注视着踏出阵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