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整整下了一夜。沈深睁开眼,双眸清醒, 无睡意。门外的人也站了整整一夜了。
沈深掀开被子, 房间里点了碳盆, 温暖如春。和屋外是两个世界。修行者不畏严寒, 不过一夜风雪,白滇临不会承受不住。
整理衣冠,浣手洁面, 穿衣叠被。凡人时期的习惯, 沈深一直保留到了现在。做完这一切。沈深推开窗户,冷风灌入, 温暖的房间内温度也被带走。
屋外的雪地上, 一个人形的凸起。沈沈冷淡的收回视线, 手里不闲着,整理着入殓箱。入殓箱内一左一右摆着两具小棺木。属于言礼的乌木棺材空了,旁边的胡杨棺木合得严严实实。
白毅在里面, 告知了他所知的所有后,他便入了胡杨棺沉睡。
沈深轻轻在入殓箱上头敲了几下, 知会白毅“我们该走了。”
这个“我们”,不包括白滇临。
把入殓箱甩在背上,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从“雪人”身旁, 擦肩而过。
他的话,白滇临的修为,相隔再远, 也可以听得清楚,沈深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雪人”没有动弹。
沈深走到院落尽头,脚步停下,脸色难看起来,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灵气,没有一丝属于修行者的气息。他猛然回头,大步走到“雪人”前。
“白滇临,你疯了。”这人竟然屏蔽了灵气,放弃了修为抵御,像个普通人,在大雪夜里,在他房门口,站了整整一夜。
“雪人”不回复。沈深黑着脸挖开雪,雪下俊美的脸冻得青紫,睫毛结冰,唇色透明惨白。
“小度”
“来了来了。”透明魂体出现,魂体飘在雪地上,人性化的打了个喷嚏,事实上他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小度夸张地惊呼,这被冻成冰棍的,不是他前主人吗。他才离开多久,就过得这般凄凄惨惨。看来,还是得他小度出场。
小手贴在冰棍身上,冻僵的身体肉眼可见软化,身体内的灵气却依旧不流通。小度似乎也未想到,得瑟的小脸僵了下。贴在白滇临身上的手,由一只变成了两只。
加大能量输入,白滇临肉身恢复的快。输入经脉的能量却石沉大海,小度不信邪,再加。
白滇临的身体,突然由无底洞变成满溢的壶。一下把小度弹开。
“他拒绝我。潜意识里”小度委屈,这可不是他能力问题。承自慈济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沈深毫不怀疑其能量。
想了想,往白滇临体内打入一道夹着火气的灵力。白滇临的灵力被他封存在经脉中,被沈深灵力一融,经脉中滞塞的灵力沿着脉络,竟以缓慢的速度,回暖主人的身体。
小度瞪大了眼睛,区别对待得也太明显,太不给面子了。
“少主”
“少主,你没事吧少主”
清微的人来了,沈深抬步,脚步声越来越远。
“深深别走。”声音低低的,轻易消散在风雪中,难得脆弱。朝沈深方向,伸出手,仔细看,那冰白的指尖在发抖。
沈深听到了,却没有再次停下。风雪再起,背着入殓箱的少年,消失在风雪中。小度左右看看,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而那只努力伸向沈深的手,颓然垂下。
白滇临再次陷入昏迷,眉头依旧没有放松地紧蹙。清微众人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最后白穹拍板,先把人带回清微。
两人就在一人昏迷,一人清醒中分道扬镳。沈深走在驼峰村的街道上,前两日因为走商注入活力的村子,重回冷清,偶见人影,脸上多是麻木。他们大都是活尸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