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混入巡逻队的末尾。坠在后头加入巡逻,无人发觉。
巡逻队伍穿过长廊,检查巡视庭院内的可能藏人的假山花丛,途径了有客入驻的厢房。巡逻的队伍矜矜业业,认真负责,期间没有一个说话和偷奸耍滑之人。太敬业了,队列间只有行走间摩擦产生的脚步声,表面看来如此高素质的巡逻队。不是管理有道,就是有猫腻。而沈深显然是更倾向于后一种。
巡视了府邸外围一圈后,巡逻队开始朝着府邸内围走去。长廊上照明的灯笼被夜风吹的左右摆动,周围的房间的光亮在打更声后陷入漆黑。沈深看得很清楚,在锣声响起的那刹那,周围房间的灯火同时熄灭。像是按下了某种开关,僵硬刻意的遮掩。而巡逻队的人对此似乎习以为常。
夜色中,一件原本沉浸在黑暗中的房间亮起烛火。
巡逻队队伍间的氛围也放松了不少,他们朝着亮灯的房间方向进行。偶尔侧头小声攀谈,眼睛里流窜的渴望的光芒,不知怎么让沈深有点不好的预感。
沈深和白滇临跟在队伍的最后侧,即将进入房间的时刻,沈深感觉手被温暖的掌心握住,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打了个卷“别怕。”沈深耳廓发麻,他微微眯着眼,让在黑暗中视物许久的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被握住的手挣了下没挣开,好在白滇临随后便放开了手。
等他看清屋内的情景也不顾上白滇临的行为了,哪怕是沈深,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儿。
屋子内空旷,零散随意摆了几张桌椅,桌上各放了一笼筷子。墙壁上“食”字字体潦草,也发挥着作用证明着房间食堂的作用。食堂里坐的都是统一穿着的灰衣仆人。他们来的时候,食堂内没有空位,没位置的人蹲在地上,也不抱怨。他们的食物被随意扔在地上,没有碗盘装碟。吃的人丝毫不在意,就连筷笼里的竹制筷子也成了摆设,桌上的人地上的人,进食的手大口大口嘴里塞着肉。
肉是生肉,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吃的人一脸餍足,血水顺着嘴角留下,他们也不去擦拭,整个食堂散发着非人的兽性。他们所在的队伍入了食堂便四散开找位置,找好位置,有人就拖着血淋淋的生肉往找好位置的人面前一扔,上菜。
沈深和白滇临找个个隐蔽的角落,他们的菜是最后上的。被扔到他们面前的肉还冒着热气,边缘粗糙进行了简单的切割,却又保留了某些形状。比如说只剩三根的手指,手指保留着死前狰狞上抓的样子,指节上还套着属于主人的金戒指。
沈深胃里翻涌,脸上发青,又想到自己食用过宅邸内一些东西,胃里便更加难受了,即使白滇临一早也说了他那晚上食用的东西是正常的。他再一抬头,撕扯肉食和兽类叽叽的叫声都在证实着,他面前的东西,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老鼠对上白滇临担忧的目光,想到他先前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沈深沉下心,眼神示意对方别担心。
他们没有动作,短暂的停顿在进食的狂欢中就有些怪异格格不入斯文。
送肉的人走了半路又折返回来,他身材高壮,走过的地方,进食的人瑟缩着避让,地位颇高。他穿的衣服也很其他人有所不同,同样的灰衣,后背一个大大的“食”字。
“你们,是哪个队列,为何不进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