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年笑了笑“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事情要等公社调查了才知道。”
问话的妇人撇了撇嘴, 对陈年年的搪塞很不满意, 转头又将怒气撒到了这群知青身上。
“没想到这些城里来的知识份子竟然会做这样的事,要我说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批斗, 让他去蹲大牢。”
“就是, 坚决不能放过这种资本主义的走狗,必须得严惩。”
边说她们还边对着旁边干活的女知青哼了哼。
这些人都是苦过来的, 以前都被地主苛待过,对于这种通过不正当手段挣钱的人都深恶痛绝,若是当时他们在场,每人都得对田正平吐一口唾沫。
陈年年面容平静, 仿佛没有听过到这群人在讨论什么。
她平时为人低调,挣钱后除了改善伙食,其他的一个大件也没有给家里添置,就连身上的衣裳都还是穿的以前的。
按理说这实在是有点憋屈, 但是陈年年一直都明白低调的道理, 别人都不是傻子,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
陈富国每家每户都调查了, 到她家里也只是随便问了两句。
在他眼里,整个陈家湾的人都有投机倒把的可能,就是陈年年家里没有。
一个连买房都要乡亲们借钱的人,哪里像是投机倒把的样子。
而且,不是他瞧不上她家里三口人,主要是她们真没那个本事。
陈富国偶尔还会犯愁,就陈年年家里这贫苦的样子,借的钱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还上,怕到时候又要让他这个队长难做。
倒是孙慧芳听到这些话有点不自然和心虚,她额头沁了点汗,脸色也有点苍白。
她想幸好陈年年及时收了手,不然今天被送到公社的就是他们了。
“哎哟,我说慧芳,你脸色怎么难看成这样,是不是生病了”
孙慧芳在想什么,陈年年心里非常明白,她面上不显,走过去扶住孙慧芳的手臂,柔声道“妈,你要是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下,等会儿我帮你把活干了就行。”
孙慧芳看了她一眼,紧张地擦了擦自己的额头,慢吞吞地说道“没事,不用休息。”
陈年年眉头微微皱起,孙慧芳表现得这么异常,这要是换个有心人,怕是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心虚。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好好和孙慧芳说一下问题的严重性,以免她露出马脚。
许美丽看了看她们俩,咧着嘴道“慧芳是在为你们家里的那几只鸡难过吧。”
不等孙慧芳开口,许美丽又道“嗨呀,瞧我这嘴,说错了说错了,现在你们已经和陈贵财不是一家人了,他家里的鸡被黄鼠狼吃了应该也和你们没有关系。”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孙慧芳是完全不想管陈贵财的事情,但是那几只鸡也是她从小喂到大的,听到许美丽这话,孙慧芳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家里的鸡全都被吃了吗”
许美丽幸灾乐祸道“可不是嘛,全村的人都知道在闹黄鼠狼,每家都把家里的鸡给关得牢牢的,就他陈贵财不信那个邪,竟然还让鸡在院子里乱跑,这不三只老母鸡一只也没剩,全都被那畜牲给咬死了。”
孙慧芳身形微微踉跄了一下,那几只鸡她喂了好几年,付出了不少心血,每只鸡都给家里下了不少蛋,就这样被黄鼠狼吃了,她心里疼的像是在滴血。
许美丽其实也觉得有点可惜,可是这能怪谁呢,陈贵财自己要作死,谁也拦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