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 最令人欢喜。
阿璃又一次印证了这个道理, 她绕过马车小跑过去, 连头上的疼痛都忘了,“你怎么在这”
白无名说道,“我在城里客栈睡了一晚,醒来后发现马车不见了。要知道我对这马车甚是满意, 又陪了我一路,实在不舍。于是循迹追来, 突然听见马的惨叫声,所以飞快赶来,谁想”
“谁想却碰见了我。”阿璃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我买车的时候觉得它分外顺眼,还想着它定会很舒服, 毕竟跟你的差不多,谁想根本就是你的马车。”
白无名哑然失笑。
阿璃又愤愤道, “难怪那车夫见了我如此慌张,还破口大骂, 可一听我是买车的就变了张脸, 赶紧收了我的银子,还不忘催促我快点出城。”
“刚偷就有人要买, 多好的买卖。”
“就是白瞎了一百两。”
白无名倒觉得这一百两值,没有这个偷马贼,他怎么能这么凑巧碰见阿璃。
换做是他给了一千两,他也觉得值。
因为阿璃远不止这些钱。
阿璃又道, “每次你离开都不跟我打招呼,来无踪去无影。”
白无名笑笑,“缥缈山那次也怪我”
阿璃理亏,“那也只能跟沧澜阁那次扯平,在枇杷镇呢”
白无名微顿,最后还是说道,“我当时去了红河底,听见不听叫你,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不听带走了。等你再次回来,我却不知,再后来,听闻你带了许多大能去枇杷镇,那时我已经走了。”
阿璃了然应声,但对他的话并没有全信。
她喜欢与白无名相处时的轻松感,没有任何负担,甚至可以大大咧咧相互扯谎,但这种相处模式轻松是轻松,却很难信任对方,无形中生了疏离感。
或许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碰面,就是从谎言开始的。
阿璃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但她发现白无名想要对她隐藏的秘密也很多。
久了,两人就都在无形中生了疏离感。
仿佛再也没办法成为可以交心的人。
这点她对不听却是全然不同。
她甚至可以对不听说出息壤失散四方的事。
如今一想,连她都惊讶怎么能如此毫无戒备地对他说出来。
这大概就是信任,毕竟他们一起面对过两次生死。
毕竟不听对她毫无保留,她对不听也下意识地无法隐瞒什么。
信任,本就是在互相交换温暖时才会产生的。
这点跟白无名着实不同。
白无名问道,“你不是跟你师叔回山上了吗,怎么又下来了”他笑道,“又逃了”
阿璃说道,“你都知道我跟师叔们回山了,倒是很留意我的行踪。”
白无名微顿,“你还是怪我总是突然离开的,是不是”
“倒也不是怪,只是你每次这样突然失踪”阿璃想说她很担心,不行,不能这么说,不然被误会了怎么办。她说道,“我跌落红河底的时候,曾想过你去哪了,很害怕你也被困在了那里,最后真人们将被困的人救出来时我还特地去找你,没有看见你的踪迹时我很开心,但也挺难过。”
白无名倒是明白,阿璃在关心他。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
他说道,“我下次不会再无故离开,至少会跟你说一声。”
换做是以前,他定会对那姑娘说“我去何处,与你何干”,但对阿璃,他说不出来。
甚至觉得确实是自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