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谙谙,你可以多去找谌谌玩,跟他做好朋友,但是不要欺负他,也不要老是哭,要多笑笑,这样谌谌的病才会好,知道吗”
五六岁的林谙,不明白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奇怪的病。
但是爸爸说小夏哥哥生病这件事,她是相信的。
因为在她心里,小夏哥哥简直就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人了。
走路走着走着会忽然摔倒,需要她手把手扶着,有时候还要把狗狗让给他骑。
喝水的时候会烫到,从来不去辨别热水壶里的水是温是凉,都需要她先给他探探温度。
有一次,他们一起出去游泳,他还忽然就腿抽筋了,是林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托着他撑到教练过来救他们。
从幼儿园大班到小学二年级,林谙完全是把隔壁家的小哥哥当成芭比娃娃来照顾的。
带着他踢足球,学画画,给他打扮,出去游玩的时候还会认真地提醒他要喝水,训诫他过马路要看路。
享受着做一个姐姐的优越感。
直到有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阿姨忽然提着一篮香香的饼干到她家来,抱着她哭,说谙谙谢谢你,你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天使。
林谙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但从爸爸妈妈骄傲欣慰的眼神和夏阿姨的哭泣中,她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如今时隔好多年,她终于明白自己小时候单纯出于“征服”目的的行为,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改变。
只是很遗憾,过去那么久,一切早已经物非人非。
某个阴冷潮湿的下午,她因为受伤的腿和小哥哥吵完架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那栋精致的洋房。
母亲当天就带着她搬到小姨家,洋房和草坪都卖了出去,大白熊犬也寄托给了别人养。
一夜之间,她就从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谌谌是个好孩子。”
母亲靠在病床上,叹了口气,切断她的回忆,“从小到大都是。不过我记得他只比你大一岁吧,怎么拿的出这么多钱谙谙,你可不能不弄清楚,就随便拿”
“我弄清楚啦。”
林谙给她捏了捏被角,语气很认真,“他现在超级厉害的,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已经上市了,每个月的伙食费都要花五十万。”
“”
“所以妈妈你不要担心,借这些钱对他没有压力的,他说了,钱不用着急还他,先把手术做了才是最重要的。”
林母又叹了口气,却到底没有矫情地拒绝。
她是需要这笔钱的,她自己知道。
一百万,说少不少,但说多也不是吓人的多。
他们家只是一时之间筹不到这么多钱,如果可以慢慢还的话,是肯定能够还得上的。
林母本身就是省级特级教师,如果身体撑得住,一年下来刨去工资,补课费也能有不少。
事实上,要不是还有还债压力,她和林谙这些年,就算没有老林,也可以过的很好。
好在,老林明年就能出来了
林母想了想,和女儿商量“也不知道谌谌什么时候有空,你请他来家里,我做顿好吃的谢谢他,我记得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我做的干煸土豆丝了。”
“他好像还挺忙的呢。”
林谙垂下眼眸,长睫毛盖住眼睛里的心虚,“而且小夏哥哥还让妈妈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你知道的,他最怕的就是别人谢他了。”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的,腼腆,心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