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小弟送来的是报平安的信,字里行间也没有正在吃苦的痕迹,反而在小弟口中他的妻主对他很好,但是短短半年,小弟信中的内容措辞便与曾经大不相同,若不是吃了苦小弟又怎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想到信中成熟稳重,再无一丝曾经天真模样的词句,赵宸佑忍不住红了眼睛。她的弟弟长大了啊
“小弟的妻主”宋谐先微微皱起了眉,他不是未曾经事的大家公子,正相反他当年从京中被卖出,几经辗转流落到北地军中,早便尝尽了人间冷暖,他想不到哪家弟妹会对姑姐如此大方,而且能把信寄到边关,赵宸轩的妻主怕是不简单。
“你先喝汤吧”赵宸佑并不欲宋谐先操心这些事情,他现在的身体早已经不起半点儿操劳。
至于小弟和他的妻主这两个人也真是,一个敢托一个也真的敢寄。
小弟对北地的情况可能并不了解,所以才会摆脱妻主帮忙寄信,而小弟的妻主,一个小弟笔下的普通农户,竟然能搭上溪山匪盗的关系,真的把信送到了她手里。她不知道是那人骗了小弟,还是小弟跟她报喜不报忧,显然小弟的妻主不是或者说不止是农户。
说不得小弟现在的妻主,也是溪山的匪,那是不是等她厌了小弟,就会把小弟送到寨子里呢她不敢想更不敢赌,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往上爬,走出西营,拿到军籍,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去寻小弟,也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拿到宋谐先的身契。
没有身契在手,她护得了宋谐先一时却护不了宋谐先一世,甚至即便她们以后真的有了孩子,孩子从出生起就是奴藉,未来的命运和她们一样,士兵或者是军侍。与其如此,她到希望她或是他从未出生过。
还有小弟的那个妻主,以后她会亲自去看的,若是个好的,那么她会真的把她当成弟妹,从今往后她就是她妹妹,再大的事情也都有她这个姐姐撑着,若她是个坏的,她也是她的恩人,至少此刻,她是感谢她的,到时候她会带走弟弟,然后用其他的方式报恩。
“妻主喝罢,我整日待在营帐,妻主比我更需要补身子。”宋谐先把鸡汤推向妻主,赵宸佑几次受伤都是硬熬过来的,他身子残破没什么所谓,妻主却是要上战场的。
“让你喝你就喝,一会儿都要凉了,又不听话是不是”赵宸佑一瞪眼睛。
“我们一人一半。”宋谐先半点不惧怕眼前的这只纸老虎,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赵宸佑其实很好说话。
面对宋谐先的坚持,赵宸佑最终也没有松口而是亲自逼着宋谐先喝完了整罐的汤。她没有军饷,虽然现在闲下来会去帮北地的老乡们干活,但是北地穷困百姓们也没有多少钱,擅自离开去山上打猎,对于她这种被流放的犯人来说是禁止的。
所以在不知晓那位弟妹会不会再给她寄钱的情况下,这三两银钱里,包含了出冬日的厚衣和夫郎调养身子的钱,显而易见是不够的,赵宸佑决不能把它浪费在自己身上,她是女子身强体壮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宋谐先不同。
他的身体现在已经经不起半点波折了。
虽不知能不能寄出去,赵宸佑仍旧贪墨了军部的纸,准备了一封回信。这几日巡逻之时,也一直有意的注意着周围,却并没有再次发现匪盗的踪迹,虽有些失望却并不意外,溪山匪盗就是这么神出鬼没。
叼着草梗,村里游手好闲的二混子靠在树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一幕,终于善心大发的准备现身一见。
“喂。”正在巡逻的赵宸佑停下脚步,一块石头打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