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史,司马都是都督身边的近臣,端看都督愿意不愿意重用放权,若愿意放权,便是肥差,但两个并不算是都督的心腹,并没有多少重用,闲工夫多,便多有来往,可能也是同病相怜,竟也有些交情。
但薛长清祖上三代具是清流小官,虽说他父母去的早,是被其祖母养大的,但到底是与云不时这一代才起用的小吏不同,吃穿用度,礼仪教养,家学渊源。
所以云府里的庶女嫁给人嫡子,也算高攀,称得上良配。
胡氏也是愿意的,于是便订了亲,可事情坏就坏在两个月前,这薛长清突然就去了,其祖母伤心,老人家年纪大,一时急火攻心,竟也跟着去了,唯留下十七岁的薛秋白和其母亲孟氏,说是家破人亡也不过分。
如此,不光薛秋白要守孝三年,他等得了,那十五岁正当好年华的云如莲可等不了。
最重要的是,家里没了老子,无人做主,还不是任人欺负,原先有个官职若儿子考不上功名,还能为儿子安排安排引荐引荐,如今撒手人寰,谁知道薛秋白能走多远。
今年一下子去了俩,难说不是犯了太岁,那薛秋白说不得,就是个没福的人。
女儿家的心愿,大多是夫妻和睦,家宅兴旺,富庶安宁,跟着薛秋白可不知道会受什么苦。
胡氏自然是不愿意的,云不时一个男人,脸面最重要,一个庶女并不重要,他若就此和薛家断了关系,只怕是旁人只会戳着脊梁骨骂他背信弃义,唯利是图,但他又闹不过胡氏,而且云如莲的年纪确实是不等人,所以,他的目光放在了云如槿的身上。
不用想,景云殊都知道,这其中肯定会有胡氏的挑拨,安氏也不是个泼皮,胡氏那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也学不来,只会背地里抹眼泪,心里不愿意却也没胆子说,就算说了,云不时也不会在意,这才心急的把他叫了回来。
景云殊略微思索片刻,道“安娘子想给五妹妹找什么样的夫婿”
安氏一愣,她犹豫着道“只求槿儿夫妻和睦,丰衣足食,是嫡是庶倒无妨,只是为娘的不想让她无端受些闲气,小心度日,惴惴不安”不知安氏是否想到了自己,说到这里,竟有些哽咽。
景云殊知这个时代女人的不易,为她所感,心里叹口气,沉默片刻,道“先前胡氏得了这姻缘的时候,安娘子在信里满是歆羡,也提起见过那薛家大娘子,是个和软易处的性子,那薛家小郎也是孝顺上进之人,想来即便遭逢巨变,也差不到哪里去。”
安氏一愣,忙道“那三郎的意思是”
景云殊道“到底你是五妹妹的亲娘,自然是要你满意,我没旁的意思,只是分说几下。”
安氏揪着帕子,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深宅大院谁也不识,哪里有主意,长兄如父,三郎定是不会害了槿儿,我听三郎的。”
景云殊道“且听我说,我知你怕那薛家小郎是个无福之人,孤寡妇孺受人欺凌,更怕家道中落婚后日子清苦,我说这些也不是就看中了那薛小郎”。
他抿了口热茶,接着道“横竖那薛小郎得守孝三年,他若是个上进的,定是要发奋读书考取功名的,若他日金榜题名,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都抢着要,哪里落得到五妹身上,这是其一。”
“其二,若他们真如安娘子所说,他现如今上只有慈母一人,外无妯娌,五妹妹真嫁过去,也不会受什么闲气,只是做了当家大娘子,费些心力。”
“其三,薛家家道中落,安娘子不嫌弃,依然允五妹嫁过去,那薛小郎若是个有良心的,定不会苛待她,其四,他日若真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