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到这不熟悉的娘子,他也无意打招呼,更何况他带着钟义陈良这两个外男,所以也不打算做停留。
倒是管家王福礼数不让人揪出半点错的朝着那娘子拱了拱手,也不做停留。
景云殊默默地看在眼里,心道,看来这娘子,地位并不高,应该是苏园茅咏来信说的云不时前段日子新带进来的教坊卖艺不卖身的书寓,名为李阿娇,云不时常称她为娇娘子。
这时妓1院,教坊把妓1女分为四等,野奴,幺二,长三,书寓。
这书寓便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容貌身材最好的,通常都是花魁,也是最高等级的书寓,多卖艺不卖身,受文人墨客的追捧。
不过,再如何花名在外,也是贱籍,律法更是严禁贱籍抬妾,所以,面前这娘子连姨娘都不是,和府里的奴婢一个地位,且还不如良家子出身的奴婢,王福这态度,摆明了是她受主君宠爱才给的面子。
景云殊这个庶子都可以算作她的主子,更是不需要给面子了。
只不过他不想多事,别人并不这么想,他们一行人要离开,那娘子却是夸张的挺着腰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只怕旁人看不到她怀了孕。
李阿娇早就听说府里的三小郎要回来,她身边的丫鬟是清字辈的,瑶清,玥清,不是府里的老人,说起三哥儿云书也是东一句西一句,说是个病秧子,早些年掉进了冰河毁了身体,都猜测是不能生了,所以至今未娶,可惜了一副好样貌。
她特特的来瞧,却不曾想,那庶子好个目中无人。
李阿娇正欲上前,眼角却瞧见回廊走出来了大娘子王氏,
她上前几步,故意大声唤道“哎呦,这是哪家的郎君,抬了这么多箱子走这么急,可是装了什么稀奇宝贝,怕旁人要了去”
知画回头瞧了一眼,低声道“郎君,那娘子可是在说我们”
景云殊淡淡道“不必理会。”
李阿娇见景云殊压根就没有搭理她,哪里能容得了,看了看走进来的大娘子,大声道“王管家,那都是些什么人,外男怎么能随便往这里头领”
王福微微蹙眉,他看了看景云殊,景云殊淡淡的似笑非笑的似琉璃的黑的透亮的眼珠子也正在看着他。
他心里不知为何的一紧,像是被景云殊的眸子摄了魂一样,仿佛什么都被他看破了,连呼吸都停了那一刻,他回过神,呼吸有些急促,心道这云书莫不是以为他故意让李阿娇给个下马威
他忙解释道“三郎久在外,许是不认识,那是主君安排在潇湘阁住着的李阿娇,李氏娘子,身子有孕,平日里也不常出来的,大约是今儿天气好”贵人们说话点到为止,王福也学了三分。
这也算是王福的示好,景云殊却不接他的话茬儿,他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矜傲,眸中带着几分澄澈,又带着几分了然,但这复杂的眼神转瞬消失,他头歪了几分,微微蹙眉,竟展露出少年的天真,他轻声道“管家真有意思,那怀胎四月的娇娘子问的是你,难道要让我去回话吗”
当朝皇帝最疼爱的幼弟荣阳王辞世,为不妨碍生产,百姓守孝三天,百官守孝三月,偏生那李阿娇怀孕一月有余,时下又流行家1妓,带官1妓回府,实是不入流的事情,云不时自然也不可能做出此事,那李阿娇若不是以此威胁,云不时如何会赎了她的身,领了妓1女回府,做出这样惹人非议的事情。
如今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