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前,仰头冷笑“晏先生,你真无耻”
晏行云道“在下所做全是为陛下与百姓,二小姐请快些写,否则”
不,她不会写的。
大哥好不容易打到长安,正是对垒的关键期,决不能因她一纸文书而腹背受敌
她看着直指她的剑尖,恐惧之余,却无比清醒的忆起萧绎的音容笑貌。
从小爹就教育她,萧家儿女当以大局为重,当刚烈不惧死,当宁折不弯。
不知怎的,被逼到绝境时,萧银瓶忽的涌现一股莫大勇气。
萧妙磬没少说她心思狭隘,和萧妙磬、萧令致相比,她是最没用的。
可她也是萧家的女儿,流着萧家宁折不弯的血。
她也能做到绝不给萧家拖后腿
“给我一把刀,这笔太长,拿着不舒服。”萧银瓶开口。
侍婢在晏行云的示意下,递给萧银瓶一把小刀。
“多谢。”
萧银瓶左手持小刀,右手持笔,眼看要削笔杆。
可谁也没想到,她蓦然扬起左手,咬牙将刀刃刺进右手掌心
狠狠刺穿
疼
萧银瓶顿时泪流满面,右手鲜血如注,喷溅的血顿时淋湿雪白的宣纸,更将离她最近的晏行云喷了一脸。
这一刻晏行云惊得愣住。
侍婢因见血而尖叫出声,士卒们亦慌乱大惊。
萧银瓶疼得右手坠下,穿掌而过的刀刃掉落在地,又带起一片血珠子。
她用左手捂着鲜红的右手,明明痛极,却离奇的感受到一股宁为玉碎的痛快。
“我说了我不写你们这帮不要脸的家伙,我看能把我怎么样”
晏行云后退一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被萧银瓶的眼神气势凛住,一时不由心下打鼓。
他有些失态道“快些收拾快请军医来,快去”
众人手忙脚乱立刻去做,萧银瓶的手还在沥沥滴血,她大口喘着粗气,“看见你这失态的样子,好令人开心你们不会赢的,我大哥一定会教训你们”她又痴痴笑起,“大嫂,我不是心思狭隘的人,我和你还有大姐是一样的”
这时一士卒道“晏先生,既然她如此不肯配合,那便用她做人质逼退萧钰吧本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依我看,就先砍掉她一根小指,给萧钰送去”
萧银瓶凄身一抖,又狠狠笑着怒视他。士卒被这目光冰得一哆嗦,竟也后退一步。
晏行云道“不妥越王是什么样的人若激怒他,即便他暂时不能将我们如何,后果也不堪设想”
士卒道“您就这么害怕越王”
晏行云道“亲人乃越王之逆鳞,若用二小姐去要挟他也罢,越王定投鼠忌器。可若拿她断指威胁,焉知不会适得其反,逼疯越王”
“那该当如何”
“没事,只要我们有二小姐在手,越王就无法强攻临潼关。拖得时间长了,越军粮草耗尽,便不得不退,届时我们乘胜追击,便能将越军占领我们的城池都夺回来。”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萧银瓶桀桀冷笑“亏大哥还说你是颍川名士,原来就这点出息”
军医匆匆到来,晏行云擦掉脸上的血,道“给二小姐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