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听晚小朋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翅膀硬了,就可以什么事都不告诉你爹了”
“你这腿受伤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怎么也不跟爸爸说一声万一以后留下病根了呢,这该怎么办”
“还有,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撞的我宝贝女儿,抓住没有我非要让他知道什么是世界无情,阿晚别怕,爸给你撑腰。”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擦伤,她爸说得她像是断腿了。
鹿听晚失笑,“我可爱的爸爸,这就是个擦伤,没断腿没骨折,是刘姨夸张了。”
“你少骗我了。”鹿父哼了一声,“你每次都是自己撑着,就算是真腿断了,我看你也不告诉我。阿晚,你这孩子,就是太让人心疼了。”
鹿听晚有点走神,她想起来那天他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区别可能是,她爸说的是她,言璟说的是猫。
“阿晚,你想什么呢”鹿父忍不住感慨,“爸爸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别老是什么都不跟爸爸说。你妈和狗蛋走了之后,我”
“爸爸。”鹿听晚打断他的话,“我腿不疼的。”
鹿父沉默了一段时间。
他以前的阿晚,会在听到狗蛋的时候,笑嘻嘻地反驳
“爸爸,人家是叫cky,不是狗蛋”
“狗蛋多好,你看它多开心。”
鹿父最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阿晚啊走了的,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
无论是她的妈妈,还是cky。
都不会。
这几天晚上,鹿听晚都在做梦。
内容很碎,像是强硬拼凑起来的。
她梦见她爸妈离婚的场面,梦见妈妈车祸离世后的场面,梦见那段浑浑噩噩的人生。
那会刚上初中,小姑娘家还知道喊疼。
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蹲在大马路上,哭得毫无形象,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蒋怡文带着那群小姐妹,对着她哭的身影放肆大笑,“鹿听晚,你没有妈妈了,你好可怜。”
“她可能也没有爸爸,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她的爸爸,她每次都是一个人。”
“他们都说鹿听晚是没有爸妈。所以才拼命读书,不然以后就不能出人头地了。”
见鹿听晚没有反应,她们反倒越说越来劲,上前推了鹿听晚一把。
“喂,你是不是哑巴说话啊”
大概是从那时候,鹿听晚开始学会了打架,开始慢慢偏离好学生的队伍。
不受管教,不羁难驯。
她坠入谷底,也浑身是刺。
cky是流浪狗小型犬,它毛发凌乱,黑一块白一块的,走路的时候有一只腿明显跟不上。
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一人一狗都不太友好,都带着伤,对彼此的防备状态拉到最满。
每次对视的时候,两方都像是带着狐假虎威的狠劲,总有下一秒对方就会冲过来的错觉。
他们保持着距离,中间仿佛像是隔着一道银河似的。
后来每到午休时间,鹿听晚就会在后门遇见它,给它带些吃的和水。她还偷偷给它找了个窝。
时间长了之后,那道银河的距离在慢慢缩短,从五米再到一米,再到伸手可及。
鹿听晚开始会絮絮叨叨的和它说话,再给它带些吃的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