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凤撺掇她, “不用你还,就当是我送你的。”
孙沛然斜睨着眼看她, “别跟我来这一套,我是宁死不屈的刘胡兰”
曹玉凤呸她,谁让你死了, 爱拍不拍。她朝供销社的方向走,孙沛然在后面追。
供销社里的东西竟比她上次来时少了, 灰尘更重了一些。曹玉凤纳闷,如今政策宽松, 东西不应该更多么。
她跟售货员说“我要买雪花膏。”
售货员拿给她, 雪花膏上照例有许多的土。
“又放了好几年了”
“没, 今年年初进的,来买的人少, 一直搁着。”
“我看大街上许多人化妆了啊。”大街上走过的男女,不再是单调的黑白灰, 有了别的色彩。有的女人穿着高跟鞋,身上香喷喷的。
售货员一把收回雪花膏, “爱买不买,废话那么多。”
本想进一步搭讪, 问问有没有人买枕套, 只得作罢, 和孙沛然悻悻地出来。
走了没几步, 见到一家商店,客人进进出出,甚是热闹。
曹玉凤拍拍脑袋,也是傻,怎么没想到呢,商店的东西可比供销社里的多多了。当下拉着孙沛然跑了过去。
商店里果然琳琅满目,三个售货员穿统一的服装,笑脸相迎。
顾客体验比供销社上了好几个层次。
曹玉凤先买了雪花膏,售货员给她推荐别的,她没有要,她的目的不是这个。
她问售货员店里有没有枕套卖,售货员说有呀,给她拿了好几个出来,颜色各异,绣的图案也不同,绣工很精致,颜色鲜艳。
曹玉凤默默推开,看来不成,商店有进货渠道,她又把目标挪回到供销社身上。
要怎么打开通口呢供销社的售货员态度那么不好。
突然想到了四叔曹明珖,曹明珖在县上的供销社里当售货员,说不定能成呢。
可是她没有去过县上,自己去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
曹玉凤低头想着办法,孙沛然则一直盯着她,忽然道“你来乡上不止是要买雪花膏吧。”
曹玉凤猛然看向她,她怎么忘了,孙沛然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想瞒她并不容易。
“是,除了买雪花膏确实还有别的事情。”
孙沛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曹玉凤咬咬牙,她相信孙沛然不会到处乱说的,“我想找点绣活做,你看这满大街都是买卖东西的,就算我像姜美玲似得弄点绣活回去,应该也不会有人再举报了。”
乡上的很多店铺开张了,买东西,卖东西已经合法化,没有人会说你走资本主义道路。
孙沛然像是早就知道了似得,很笃定地说“当初跟着姜美玲家做绣活的也有你们吧。”
“我妈的绣活做的那么好,怎么会落下她呢。”
孙沛然慧黠地笑,“我早就猜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没有落井下石,我就知道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可要做绣活,你得有门路啊,光靠咱俩怎么能行。咱俩年纪小,人家信不过,而且我们手上也没有绣活做样品。”
“我这里有我妈绣过的枕套。”曹玉凤从书包里拽出来一个洗的发白的枕头套,这是她前些日子特意给尹招娣换下来的。套上了新的,这套旧的,就收了起来。
孙沛然的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准备充分,但是太旧了吧。”
“把边上撕掉。”说完就上手,孙沛然赶紧拦住,“咱们先去供销社里看看情况再撕。”
“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