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范田田后,曹玉凤回到了绣坊,开始工作。
暑假里,各科老师留了很多作业,他们大有把每天时间都榨干的冲动。曹玉凤一边工作,一边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要提前学习高二的课程。
从早上醒来到晚上睡觉,一刻都不停,睡眠时间被急剧压缩,整日里恹恹的。
曹玉香看不下去,硬逼着她每天睡够八个小时,睡不够不准去绣坊。曹玉凤只好照做,人也精神了很多。
这天,绣坊的大门被人砰砰砸响,曹玉凤猛地站了起来,跟玉香对视一眼,谁来砸场子了
曹玉香要去开门,曹玉凤拦住她,让她在屋里呆着,自己开门去了。
大门还在被砸得砰砰响,曹玉凤喊“别砸了,把门砸坏了,你赔么”
砸门声戛然而止,等着开门。
曹玉凤拉开门栓,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个女孩子,齐耳短发,个子比她略矮一点点,圆脸,眼睛里又是怒火又是泪水,掺杂在一起分。
女孩子带着哭腔,“我姐呢”
曹玉凤叹息,“屋里呢,没人跟着来吧”
“没有,我自己偷偷跑来的。”
曹玉凤侧开身,让她进来,又把门栓好,“你怎么知道玉香姐在这”
“我妈跟我爸说的时候我偷听到了,你们真狠心瞒着我,我是外人吗我会告诉别人吗一点儿都不信任我”曹玉兰一边哭一边埋怨。
她天天担心玉香,睡不好,吃不下,就怕玉香受委屈。这可好,玉香在这边过得风生水起,她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曹玉凤“其实也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讲。”
曹玉兰斜楞她,“我们学校离得又不远,你去学校告诉我一声不就得了”
曹玉凤讪笑,她不是太忙,顾不上吗。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办公室,玉香站在办公桌前,眼睛里吟着泪,“玉兰”已是泣不成声。
曹玉兰叫了声姐就扑到她怀里,哭声闷闷地传出来,听得人心里疼。
曹玉凤也跟着落泪,三姐妹无声的哭泣。
窗外知了一声一声地叫,单调,乏趣。
过了许久,哭声才止住。
玉香诉说着这一年来在县城的点点滴滴,玉兰说了家里的情况,玉香的婆家人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找不到玉香的人,闹腾闹腾就走了。
曹玉香心中愧疚,都是因为自己,害爸妈受苦。
曹玉兰安慰她,爸妈没有怪过她,还以为这事很自责。尤其是父亲,总是说没有给她找个好婆家,当时就不该让她嫁人。
曹玉香又哭起来,曹玉兰忙岔开话题,说起学校的事情。因为中考失利,读了所普通高中,怕是这辈子都无法跟彭俊贤读同一所学校了。
彭俊贤的家庭情况一直是个秘密,他的父亲很少在家,“文革”期间更是人都见不到,谁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的母亲跟着村里人一样挣工分,他们一家穿的也跟平常人家一样,可是他家从来没有缺过吃穿。
在彭俊贤初中毕业那年,他父亲突然来了,接走了一家人。彭俊贤临走前跟曹玉凤道了别,他说要跟父亲去别的城市,至于去哪里父亲没有说,等安顿好了,他会写信过来。
已经一年了,彭俊贤从未写过一封信。
因为彭俊贤的突然消失,曹玉兰无法踏下心来学习,考了一所普高。
后来曹玉凤才知道,彭俊贤的父亲一直参与某秘密项目的研究工作,研究所地处无人的广袤地区,研究人员禁止与家